李云溪在顾府安顿下来了,紧接着顾府便门庭若市了,来来往往的皆是京都城里各大医馆药铺的掌柜,今日送个雪莲,明日送个人参,后日送个雪灵芝……
顾念钦甚至把府内的“大权”从王嬷嬷手里拿走,送到了李云溪手里。正因为王嬷嬷没了大权,李徽音不仅行动受限,她给顾念钦疏通血脉筋骨,正急需银钱去买骨丹处方药材,但如今就连银子都无法正常使用……
打从李云溪说徐长青是谭神医的嫡传徒弟时,李徽音就知道李云溪只是假借治病为由住在顾府而已,具体什么缘故,她倒是猜不出。只知道能治好顾念钦的人不是别人,只能是她李徽音。
只是现下没有银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云溪三天两头的往顾念钦的房间里送药。
这日,王嬷嬷急匆匆的从外回来,一把抓住李徽音的手,正要说话时,看其他婢女还在,就把她们赶了出去,这才悄悄的与李徽音说:“阿音,你瞧瞧云溪郡主给主子开的都是什么药方?菟丝子、肉苁蓉、海狗肾、巴戟天……这哪里是治腿的,这分明都是补肾的!”说完还将一个揉成团的纸拿出来展开递给李徽音看。
李徽音看完登时怔住,“王嬷嬷……你怎么知道这些是补肾的?”
王嬷嬷呵呵一笑,“我家老头子不中用,我给他买过药,自然是有些印象,所以……”说到这忙转了话题:“话说回来,阿音啊,你最近怎么不给主子治腿了?”
李徽音心里一惊,“王嬷嬷你是如何知道……”
“哎,我自然知道,这顾府上上下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只问你为何不给主子治腿了?前些日子,我瞧主子走路时没那么疼了,我道是你治的,可如今我瞧着主子似乎又不好了……”
李徽音勉强一笑,“王嬷嬷,如今且不说我,就是你都无法随意去账房支银两了,何况……”
王嬷嬷这才猛然惊觉,“哎,云溪郡主来了之后,这顾府上下就全被她掌控,她几乎成了顾府女主人似地……”说着又叹口气,“再这么下去,该如何是好?”
李徽音想了想道:“王嬷嬷是否希望主子腿脚能恢复如常。”
“自然,这是自然!”
“那请王嬷嬷答应阿音一件事儿。”
“你说,你快点说!”
“阿音为主子治腿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有他人知晓,天打雷劈。”
王嬷嬷闻言抖了一抖,颤着嘴唇问了句:“只要不是我说的,其他人知晓了,与我无关吧。”
“……”李徽音颔首。
心想只要王嬷嬷不说,绝无可能有人知晓。
随后,李徽音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王嬷嬷,王嬷嬷答应的信誓旦旦,当晚就抹着小泪儿去了顾念钦的房间,两人在房内谈了许久……
最后,王嬷嬷抱着一个木匣子离开了顾念钦的房间,再与李徽音见面时,脸上的泪水早已没有,脸上笑成了菊花,拉着李徽音将匣子递给了她:“这里是三百两银票,虽不知够不够使,先用着,回头若是不够,再去哭一回……”
李徽音忍着笑,“嬷嬷,到底还是老姜辣口。”
王嬷嬷得意一抬脸,“那可不是,只是有点过意不去,仗着是主子的乳母,便将这钱骗来……”
李徽音安抚王嬷嬷:“羊毛出在羊身上,也用在羊身上,嬷嬷无需觉得过意不去,等主子的腿脚好了,届时就知道一切都值得。”
王嬷嬷欣慰一笑,“好,主子就交给你了,阿音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
李徽音按照日常照料顾念钦,这日夜里,顾念钦准备睡下,见李徽音还在门口收拾着铜盆和他的洗脚盆,淡淡地道了句,“下去吧,明日在收拾。”
李徽音道:“主子您只管睡,我把这些端出去就离开。”
这些时日的接触,顾念钦也有了几分对李徽音的了解,便也不说什么,准备上床,谁知就这点功夫,她却快步跑上前来,制止了他,而是让他坐在床上。
李徽音道:“主子,郡主吩咐过,每次脚泡完药酒后不可以随意挪动,最好是让阿音来帮助您。”
顾念钦拧眉,“方才的水中有药酒?”
李徽音点头,“是,有助于气血运行,等主子腿脚的经脉疏通之后,加以秘方调节,腿脚会恢复如常。”
“你怎么知道?”顾念钦疑惑。
“阿音虽不懂医理,但听得懂大夫的话,徐大夫说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些。”
顾念钦无疑,点头,任由李徽音安置自己。
她白皙的柔软的手轻轻地握住他的脚掌,另一手抬着他的膝盖窝,缓缓地移到床上,随后她起身过来抱住他的上半身,缓缓地将他挪到枕头上,让他躺下,这才松开他。
因着她力气稍小,这番挪动她费了不少力气,给他盖好杯子后,她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主子您先休息,出去前我会给您点一支安神香,会睡得安稳一些。”
顾念钦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侧过头看向床里面。
只是鼻尖依然萦绕着她身上的味道,淡淡地药香味……
她柔软的触感,她温热的气息,似乎依旧蔓延在周身,那种感觉仿佛沉浸在温泉之中,舒服的令人无法自拔……
最近,他感觉自己有点失控,从未对任何女子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又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那在高脚几旁边站着的女子,她踮着脚,将香插进香炉,又轻轻地煽动了一下香周围,闻到了味道,她这才放下心来,似乎确认没有点错香的样子。
而他脑海里居然是她的身形,匀称的身段如同秀美的柳枝;微微隆起的胸脯如远山似隐似现;腰身细柔,臀部微翘……
顾念钦抬手揉了揉额角,他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