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他给一个明确的答案，而不是这样吊着她。
雷凌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表达情感的人，小时候爸爸妈妈离婚，妈妈带着哥哥姐姐远走德国，爸爸很快带着小三和私生子登堂入室，大家好像都开始了新生活，大家好像都把他遗忘在了原地。
在遇到萧北鸢之前，他习惯于不露声色，习惯于内敛和稳重，更习惯于独处，柏玉玲就经常说他像七八十岁的老头一样无趣。
遇到萧北鸢之后，在别人眼中古井无波的他就跟疯了似的。
明明是他报警说她蓄意谋杀他的未婚妻，也是他撤销对她的指控，更是他不顾众人劝阻娶了她，还跟柏家人林家人说不许动她。
其实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更是疯。
那些不可言说如同深海暗流一样到处冲撞的情愫和占有欲，成了父母离婚后他唯一不能掌控的事情。
他想二十四小时跟她黏在一起甚至黏在床上，他想看她对他笑，想天天做饭给她吃，想不上班跟她待在家里，想跟她生孩子，想把全世界最好的给她。
当然后面发生的事，就更是疯……
收回思绪，雷凌捧起萧北鸢的脸，认真而虔诚的语气开口：“现在，选择权交给你。萧北鸢，你还愿意要我吗？”
仿佛时空穿越，当初他提结婚的时候，也是像现在一样认真而虔诚，问她：“现在，选择权交给你。萧北鸢，你愿意嫁给我吗？”
当时她怎么回答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我愿意。”
明知道柏家人林家人虎视眈眈，明知道前行路上各种豺狼虎豹，她还是愿意相信，他会爱她护她。
只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她当时的奋不顾身和全心全意，如今变成了犹豫和防备。
如果说一年前她是柔软的毫无保留的，那么现在她就是浑身刺竖起来的刺猬。
“我……”萧北鸢清了清嗓子，“对不起，雷凌，我现在真的不敢相信你。或者说，我现在不敢相信爱情。”
明明两个人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雷凌却觉得自己跟她隔着一整个天涯。
天涯都没有那么远，远到他感觉自己快要抓不住她了。
“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错。”雷凌心痛如刀绞还要强颜欢笑，“都是我活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他认错态度还算良好，萧北鸢心里堵着那口气稍微通了一丢丢：“别以为你认错，我就原谅你。要是我也突然对你热情让你感觉自己在天堂，又突然冷漠把你推入地狱，给你希望又让你绝望，让你反反复复躲着哭反反复复怀疑自己不配拥有爱情，你就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冤枉。”
字字句句全是她的委屈，她有多委屈，他就有多混蛋。
雷凌只能低头一下一下亲她，亲她的额头，亲她的眼睛，亲她的鼻尖，最后辗转停留在她柔软鲜嫩的唇上，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一开始萧北鸢没反应很被动，甚至推搡他不给他亲，后来慢慢软下来，慢慢回应他。
她站在那里不动就是一种致命诱惑，更别说她生涩的回应，雷凌浑身着火了似的，两个人跌跌撞撞，倒在沙发里。
他的吻慢慢变得粗重，萧北鸢清醒了一些：“雷凌，等一下……喂，电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