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被折磨得晕了过去。
直到——一阵冰冷的触感袭上了赵长安的手。
赵长安猛地一缩,“哐当”一条铁链锁上她的手。
而铁链的另一端锁在床榻上。
苏沉就那样站在床前,一抹碎发散乱在额前,定定的望着她。
“你要干什么?”
赵长安惊慌失措坐起。
苏沉阴冷的眼中染上阴霾,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流涌。
“从此刻开始,你就在这呆着。”
在这?床?
他当她是什么!
赵长安旋出一抹冷笑,薄唇冷漠张合,“我宁死……”
苏沉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他,“赵长安,你现在只是个亡国奴,你的生死由不得你来决定!”
说着,苏沉眸光晦暗不明,从腰间取下一个瓷瓶。
赵长安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这是五石散。”苏沉一脸阴冷。
五石散,会蚕食人的心智,让人逐渐上瘾,再也离不开它,沦为行尸走肉。
赵长安全身发冷,他想干什么?
苏沉的唇边泛起诡异的笑,“你不是想死?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就是因为她想死,他就要一点点消磨她的心智,攻克她的心理防线。
他怎么那么狠?
赵长安吓得僵住!
苏沉拧开瓶塞,赵长安的恐惧不断扩大,她猛地推开苏沉,撒开腿就跑,却因为手被锁链钳住,没跑几步,整个人因为拉力在地上滚了一圈。
苏沉拎着她的胳膊,把她重新丢回床榻。
他的偏执已不可自拔。
“不自量力。”
他的声音森冷如地狱魔音……
不要!
不可以!
随着药瓶的靠近,赵长安止不住颤抖。
她不可以服用五石散,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她不能连自我都丧失!
“苏沉!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亡了我的国,杀了我的亲人,你还想要什么!”
赵长安歇斯底里的喊,她的一切都毁了,毁在了那一场杀戮……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掉落。
苏沉居高临下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啊!”
赵长安痛恨的咆哮,哭花了整张脸,双唇不可遏制的颤栗着。
苏沉的胸口像插了一把刀,残冷的搅动。
蓦地,他丢开药瓶,俯下身,吻住了赵长安。
赵长安像是发狂的小兽,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血腥交缠,悲哀不断滋生。
许久,苏沉才不舍的放开了赵长安,“给我些时间……所以,不要死……”
赵长安的眸间已是一片死灰,像是置身于孤冷的地牢之间。
——
夜落乌啼,地牢森冷,鼠虫窜动。
陆烬城颓败的靠在墙角,呆滞的望着对面灰墙。
沉稳的脚步声起落,苏沉出现在牢狱之外。
陆烬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复转开视线,就像掩盖在死灰中的火星,也在那一刻熄灭。
沉静许久——
“来兴师问罪么?”陆烬城启唇,晃晃悠悠站起身,扒着铁栏,“苏沉,你有什么资格?”
他一把揪住苏沉的脖颈,大吼,“别忘了,是你带兵屠进燕国!”
苏沉大力握住他的手,扯开,朗声,“来人啊,陆大人御前失格,奉殿下旨意,将陆大人处以宫刑!”
陆烬城脑子一片空白,半晌才反应过来,狱卒已进入牢房。
“苏沉!”他猛力挣着,捶着铁栏,喊声凄厉,“你不得好死!”
苏沉翩然转身,深邃的眼眸愈发暗沉,寒意不断流泻,似冻结了周遭的一切。
“啊——”陆烬城的惨叫在牢狱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