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宴在帐外听得一耳,这样的奇耻大辱被外人揭开,无异于是在伤口上撒盐。
夜风簌簌作响,吹开帐篷的帘子,一股冰冷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黑长的身影直立在月色下,他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眸在这地方反射出冷酷和锋锐的光,浑身充满萧杀之气,手中的刀上面还沾着红色的液体。
长剑上下翻飞,寒芒闪烁,如龙一般直刺过来,阿满都来不及说话就被杀气凛冽的齐承宴直取人头,看到圆滚滚的脑袋落地,吓得唐虞浑身一颤。
冷若冰霜的男人一言不发的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他低头解绳子的时候唐虞能清楚的看到殷白的脖子上有一块血渍,是刚才杀外面的人不小心沾上的。
拉着她一起骑马回去,行至途中忽然停下:“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吧,先随便找个地方睡一宿。”
在附近找了个茅草屋,生火,坐着,偷偷看了他一眼,好像心情不太好。
唐虞望着齐承宴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齐承宴没理他,自顾自的往火里添柴。
看他好像没听到自己的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大哥?”
思绪被拉回,轻声敷衍:“哦,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再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不会,你救过我,我怎么会让你置身险境呢。”缱绻的火光映衬在他脸上,唐虞虽看不清他的脸却也有点为之着迷,火光闪烁,倒映在齐承宴的眼里犹如两点星光。
他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唐虞对他有恩,所以不会见死不救。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竟被徐昭打伤,可是看刚才他以一人之力对抗十几个蒙古族人,这功夫,没理由打不过徐昭啊。
唐虞多嘴问了问他,为什么买那么多马,难不成他家是开马场的?
齐承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虽然矮了点,但是功夫不错:“你说你想天下安定,那我要是起兵造反你会跟着我吗。”
这么机密的事情他说得坦然,也不怕唐虞会去泄露。
他是齐信手下的人,难道“离阳王要起兵啊?”心中震惊不已。
可齐信看着也不像是会起兵的人,他勤政爱民,现在本来就是乱世是,断然不会去做让百姓处于水火之中的事的。
“你不想跟着我?”
看到唐虞的犹豫他也紧紧相逼。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不过唐虞深知自己是齐秽的妃子,如果齐秽死了她也要跟着一起陪葬,是不能独活的。
可是就靠那一百多匹的马就想起兵,是自取灭亡吧?
齐承宴的目光就那样看着她,等她说出自己心里满意的答案。
“我……”才说了一个字,他就提醒:“你最好是跟我一起起兵,否则我不会让你活着。”
不是吧这么狠吗,不跟着他造反也不行?自己家里手握几十万大兵,齐信怎么跟他们打?
“像你武功这么高的人,放你离开,以后你成为我的敌人怎么办。”仅仅是听他这么说,唐虞就慌了。
还没开始打呢,就铲除异己。
咽了一口因为害怕而分泌的口水,想起自己的身份,贵妃,将门之女,两重身份都把她死死箍在夏国的兴衰上,齐信要造反,是个勇者,跟他一起造反赢了皆大欢喜,要是输了自己就是灭九族的罪。
连累的是自己的家人,爹和哥哥们在边关作战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天下安定吗。
想清楚自己的立场,唐虞旁敲侧击的劝告他:“虽然皇上手里无兵,也荒政,但是唐安将军手里七八十万的兵,你们这不是送死吗。”
齐承宴淡淡冷笑,面色阴郁,森森道:“是人都会有弱点,再说唐将军已经六十岁了,人老了驾鹤西去是迟早的。”
这句话不是一星半点的恐怖,想到自己一家为齐家守江山,征战四方,巩固根基,现在齐信要杀了她爹?
这一家人都是什么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