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峰，进电梯的人络绎不绝。
直到层数一层层攀高，人才可见得少下来。
“市场部的实习生，怎么去十七楼？”
如碎玉撞击的清冷嗓音，有点耳熟。
沉眉顺着声音寻过去。
靠近电梯楼层按钮里站着一个高出一截的人，眉眼干净，气质温和近人，还戴着一架金丝眼镜。
他微微侧脸，和昨天包厢里那个被叫鹤之的男人一模一样。
沉眉拧着眉，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把自己缩进了角落里。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昨天他看自己的眼神，应该是认识她的，也许靳长河给他看过她的照片。
要是他告诉靳长河，她出来找工作——
那后果，想想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而狭窄空间内，一见倾心的甜蜜剧本还在上演。
女实习生差些没把自己埋入文件里，声如蚊蚁：“组长让我去找开会的主管……”
她羞怯般偷偷瞧了眼，尝试般开口：“顾总，请问可不可以加一下您的私人微信，或许，到时候我们可以聊一聊，我还有很多不懂的需要向您请教。”
男人笑笑给她扫了微信。
“有什么不懂得可以来问我。”
这时，电梯缓然停靠在十八楼。
女实习生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直到电梯门彻底合上，再也看不见。
男人神色淡淡，动作却颇为嫌弃，用着一张张湿巾纸擦干净女实习生刚刚碰过的皮肤，再一气呵成把好友删除。
“看见工牌上的名字了吗？开除吧。”
“是。”跟在一旁的助理应道。
沉眉顿然打了个寒颤。
电梯停靠在二十六层。
沉眉赶紧低着头匆匆出了电梯。
中途时，她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回头看了一眼。
顾鹤之没下来。
她松了一口气，被认出的顾虑打消了一半。
直到他高高在上的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以绝对的姿态俯瞰着所有人，似笑非笑的点了她的名字。
——“沉眉小姐，能不能请你先做个自我介绍。”
沉眉大学是川都艺术学院，而这所学院的名头在全国都是有目共睹。
她顿了顿，从善如流介绍起来。
其中包括，自己获得的奖项、荣誉，和在实习期间内参与过的几个知名品牌的广告案，还有曾经各式各样的丰沛颜色的作品，可以说得上很出色——
但是唯一不足的是，她在实习结束后的空白时间整整达到了两年，也是对方能够攻克她的地方。
顾鹤之游刃有余笑笑：“你认为你入职‘海缇’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沉眉：“努力与创意。”
顾鹤之点点头，翻开了半张页，“努力与创意，可沉小姐，你也很清楚，你说的这些都比较空泛，我们是看不到的。”他语调微微停顿，继续说道：“再则说，你已经有两年没接触社会了，我很怀疑你对时尚、市场和潮流的敏锐力。创新能力是否还在呢？”
这个策划，顾鹤之对它的第一个任职要求就是：经验，和团队协作能力。
简历被重重合上，他笑得仍旧温和，和不近人情，抬手示意。
“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