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河已经许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和沉眉吃过一顿饭了。
每一回都是在菜刚刚端上来的时候，给公司应酬的电话喊走，说是要谈客户。现在想想，不过是那个女人所示威的手段而已，她一直在侧面警告着沉眉，揽拢着她三年枕边人的所有自由时间。
清脆碗碟摆上桌，靳长河应声而起。
西装革履，斯文儒雅。
沉眉贴心问道：“公司又要忙吗？”
靳长河：“刚来了一个大客户，他们搞不定，让我过去瞧瞧。”
沉眉含蓄笑笑，半退一步，“那就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这种谎话无数遍，沉眉也应付了无数遍，眼底压抑着恍惚，说到底是麻木不仁、习以为常，抑或者是说——
习惯顺从，当一朵贴心的解语花。
沉眉自己有点分不清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随意嘱咐了两句，女人香也跟着他的离开消散。
沉眉缓缓呼出一口气，捏着指骨，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餐桌上。
倒也是轻松了。
一桌大菜，丰盛至极。
顾鹤之的来电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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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眉没有预料到顾鹤之会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
他单手拿着筷子，品尝沉眉为应付靳长河随意做的菜。
“老了。”
“焦了。”
“水分没煸干。”
细长手指紧紧蜷起来，沉眉没忍住收走碗筷，“既然嫌弃就不要吃。”
顾鹤之西装半敞开，懒散靠在身后椅，“掌控不住男人，所以恼羞成怒？”
沉眉皮笑肉不笑：“哪能，只是小庙容不了大佛。”
仿佛是料准了家里的人出走一般，他近乎是瞬息给她打了电话：说什么靳长河当年是踩着顾家旁支血骨上位，他势必要报复靳长河，还请她入局，借她之手彻彻底底让靳长河永无翻身之地，而酒店那场戏就是他的投名状。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她不在乎，但也不代表任何人都能戏弄。
沉眉眼眸微微眯起，笑着开了口：“要是没有什么正事，就恕不招待了。”
这个态度是委婉拒绝他的提议了。
顾鹤之捏了捏指骨，扬眉觑过去。
“怎么，这么点耐心都没有了。”
她确实没什么耐心。
沉眉喉头吞吐了一下，仰眸瞧过去，口吻客套三分：“顾先生，还有事吗？”
顾鹤之最爱看沉眉这幅不得不屈服的模样。
他双腿架起，唇边带笑，举手投足间矜傲散漫，支着颚瞧着沉眉。
顾鹤之：“想不想知道靳长河去哪？”
靳长河还能去哪，无外乎是那个女人的身边。
唇角嘲讽，手指下意识放到了桌下，细小动作无声出卖她。
不甘心被扣在了指甲之间。
眼睫微微眨了一下，她恢复如常面色，笑得纯良，一点秾丽和尖锐悉数淡去，宛若八九十年代的玉女掌门人。
沉眉轻巧问了两个字：“去哪？”
顾鹤之勾唇笑开，眸子一片漆黑。
跟他装傻。
有点意思。
他只字未提先前话题和手机上的把柄，一张名片被推到了沉眉身前，上面字体清隽有力，刻着‘顾鹤之’三个字。
他说：“如有需要，联系这个号码。”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X生活，和出轨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