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在徐徐暗晦的时间里冷掉、结垢。
可在这个房间的人都没精力去关注这些。
本能在角力,而她在放纵自己。
药丸也在唇舌里摇摆不定,最后被泡软,吞咽进肚。
沉眉呼吸沉沉:“我还在发烧。”
顾鹤之:“烫手的,更好。”
双唇之上,亲得浑身发软。
而强烈的多巴胺在神经末梢层层递进,引起本就在‘高热’的血液的共鸣。
顾鹤之抬手圈住细长灯线,沙发前的台灯倏然关上。
灰蒙蒙的,沉眉险些看不清男人的眉眼,只能凭借着感觉去摸索,搂住他的肩。
雷雨交加的夜,交换缠绵的吻。
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合拍、那么的狎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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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细雨落到了枝头,雀鸟明啼。
她犹如被小孩拆散的积木玩具,又重新被搭建了起来。
沉眉抬掌贴了贴额头。
还在发烧。
她喘了口气,不由攥紧揉皱被角,竟不知自己的底子这么‘虚’。
然而,昨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自己拖住病体,从沙发、到门口,再从门口到厨房,而后又旋身转到床褥之间……
她不由手心一阵黏湿汗意。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走走停停。
很快,又止步于门口。
声音沿着门边的风一路往里走,传到沉眉的发红耳畔。
“靳哥?”
沉眉眼睛一眨未眨。
顾鹤之侧了个身,露出半张脸来,“小嫂子失踪了?我送她回家后,就不知道了。”
说谎都无需打草稿,一个冠冕堂皇的话茬就将靳长河打发了。
他再进门时。
沉眉双手环着小枕头,唇色浅淡,“送我回家?”
男人眉眼餍足轻佻,他上下将沉眉打量一番。
顾鹤之:“这不是把你送回家吗?”只是此家非彼家,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沉眉:“……”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她侧面看了眼自己的脖颈。
交错斑驳上,艳红红的痕迹无处不在,不是加点粉底和带个围巾就能糊弄的了。
眉心直跳,沉眉下意识去找手机。
得跟闵闵通声气。
可是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手心里摆放着数十种药,色彩斑斓,混在一堆。
沉眉哑然。
她从小到大生病就没有吃过这么多药。
脸别到一边,下意识就是把手推到一边,药丸跟着推力滚了下去,散落满地。
沉眉怔忪:“对不起……”
顾鹤之不恼。
他兀自松开了袖口,连扣得端端正正的领口又松开了半截,那颈侧又细又长的挠痕暧昧且明显。
是会令人浮想联翩的证据。
阴影刹那覆上沉眉的肩头。
在曳长散漫的阳光下,颗粒尘埃四处乱跑,而两个人的影子在纠缠,难舍难分。
而结局以沉眉吞下十二粒药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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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天过得昏昏沉沉的,再起身,外面已经黑了个头顶。
不知道顾鹤之喂得什么药——
副作用这么强,让她睡了一天。
沉眉摸索着床头,摁下台灯开关。
灯帽徐徐亮开,照亮昏暗房间,而后手边碰到了一个正在震动的物体。
她微微眯眼,拿了起来。
是她的手机。
备注老公的电话刚好挂断、又重新响起,顾鹤之刚好卡在这时候进门。
他的视线落在亮开的电话屏幕上,须臾又挪开沉沉眸光。
顾鹤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