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好歹还是个高材生。”靳长河答。
顾鹤之笑了声，点了点头：“行，没问题。”
手指上的筷子却被掰断，露出锋利且毛糙的尖角。
优秀的猎人总要有耐心。
他呼出了一口气，旋即把筷子丢进了垃圾桶里，提着衣袋出了厨房，听到那边起伏的脚步声后，主动掐断了电话。
进退有力，张弛有度，靳长河对顾鹤之的识趣又满意了几分。
神情缓和着，靳长河的心情回晴。
他折身提起医疗箱，走到沉眉的房间里，再从中拿出碘伏和棉签，伸手往磕青的眼皮上涂。
分毫距离，沉眉眼眸一闪，避开那只手。
蘸了碘伏的棉签落了个空，他的手停在半空，觉得对方还是生他的气。
他收回手，关心道：“感冒怎么样？”
沉眉：“还好。”
她回答的短，显得很冷淡，让靳长河一怔，温和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我太担心你了，一时没控制住……”
沉眉没讲话。
这已经不是靳长河第一次动手了，他自诩自己占有欲强、缺爱而且很担心沉眉离开他，总以担心、关心和爱为理由，紧紧困着她、定时定点翻查她的短信和消息。
再一次次喜怒无常，病态地动手、扇巴掌、用脚踢，而后又道歉，沉眉对这种情况已经有点疲倦了……
她平静提出一个建议：“要不然，我们分手吧？”
靳长河阴沉盯着沉眉，“我们不会分手的，沉眉。”
沉眉：“我爸欠的钱，我可以打工还你。”
靳长河：“那救你的命呢？拿什么还？沉眉！”
言辞激烈，压根没给沉眉继续的余地，“我同意你工作，我知道我做的不对，眉眉你放心，那个女人就不会出现再你面前了，我们继续过下去，好不好？你也不想妈妈担心吧。”
‘妈妈’两字掐住了她的死穴。
沉眉缄默半晌，应了声好。
-
翌日。
靳长河说要看她进公司门才放心，一路把她送到海缇。
她这才知道，靳长河昨夜是给顾鹤之打电话。
不过看着靳长河一无所知的面容，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顾鹤之没将他们间的事情告诉她。
一进海缇的大门，沉眉就联系了一直在联系的HR，对方虽对她提前上班感到不理解，但还是很快办了手续。
无他，公司有个新项目正好缺人。
她刚好应急。
沉眉头一周没什么任务，和另一个新人实习生一起适应公司节奏，还有兼顾项目组的‘跑腿’。
一切像是回到了日常的正轨。
这天也是准点下班。
她盯了两眼消息，便收了手机，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等的。
前两天靳长河还勤快，说是送她上下班，不过三天就有了托词、和借口，到今天更是没了消息，连个通知都没有，仿佛是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男人的天性。
银灰色玛莎拉蒂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男人徐徐摇下车窗，露出斯文败类的脸。
顾鹤之：“上车？”
沉眉警惕问道：“去哪？”
“送你回家。”他像是看出了沉眉的警惕心，补充了两句：“这一回是真的回你家。”
沉眉未语，也站着没动。
但顾鹤之的车也一步未挪，走都没走，他挂了空档，停在原地。
车流不转，身后的车鸣笛声也开始渐渐响起，仿佛在谴责前头这个让马路堵塞的人。
他半是强迫道：“别耽误车流。”
只能妥协的沉眉抬脚上了车。
一上车，猝不及防的是男人探寻的视线。
顾鹤之：“靳长河今天没来？”
沉眉和气道：“约莫在伍小姐的温柔乡了，你送我回家，只会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