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详的预感在接到电话那刻成了真。
她抓着手机,带了个银行卡,就急匆匆往医院走。
好端端的,靳长河怎么就进了医院?
她忽然记起临别顾鹤之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想法一出,沉眉感到压在喉头心悸感更强烈了,握着手机的手也收得更紧。
而医院内忽然传来一阵哭天抹泪,像是在给人哭丧。
心下一慌,加快步履,一进去,却是意料之外的尴尬。
伍婉洁坐在靳长河的床头,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睛都哭肿了。
沉眉假笑:“伍小姐,别来无恙。”
腿包着石膏、头顶着纱布的靳长河拍了拍伍婉洁的手,人跟着起身让位,恩爱极了。
这一幕落到沉眉眼里更为讽刺。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我还以为靳哥他……,”说着,伍婉洁的呜咽更甚,抽噎了两声:“我当时要是上车好了,靳哥。”
靳长河则已经冷静了下来,处理起这起意料之外的修罗场。
他说:“好了,注意分寸。”
略带警告的话让伍婉洁停下,女人恨恨盯过沉眉,抿着嘴没再说话。
靳长河扭头冲着沉眉笑笑:“她就这个性格,爱操心。”
沉眉淡淡地说道:“我明白,家住河边,管得比海宽。”
靳长河神色略僵,而后又舒缓,觉得沉眉是醋意大发,说话的欲望仿佛也在这个变得强烈,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媚俗又隐晦的炫耀给旁边人看。
沉眉算是看清楚靳长河的态度了。
以为拿捏住她,就能够为所欲为,左拥右抱。
沉眉手指捏了捏手腕,把分手忍到了嘴边。
不着急,只有把奸抓得明明白白,才能摆脱……
沉眉笑笑道:“既然伍小姐在,那我就先回去了,实习期不好请假,到时候被开除就不好了——”而后又说:“放心,下午我给你煲汤过来。”
靳长河没异议。
伍婉洁更没了异议。
如此,沉眉回家没了阻碍,但刚出医院大门,就被人拽进了角落。
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便落了下来。
“顾鹤之?”
顾鹤之:“猜出来了?”
沉眉摇头。
她不是猜出来的,而是单凭着男人某一些习惯认出来的。顾鹤之的吻,和他的手停留的习惯,下流到没了底线。
她的视线沿着往上看,斑驳褐红色站在他的手掌心、到袖口,再往大片晕染着肩骨上的蓝白赛车服。
她倒吸一口气,让气息沉峻的男人左右转身、上下卷开衣服。
宽肩厚背,肌肉勃发,整个人就像蓄势待发的野豹。
沉眉:“你没受伤?”
“没,”顾鹤之伸展手臂,任由沉眉检查,复双手插在口袋里,沉沉目光望向白炽灯打照的医院门口,“别人的血迹。”
他在靳长河的车上动了点手脚,等到出了车祸的时候,又是第一时间赶上——
打消了自己嫌疑的同时,也给靳长河和他的友谊‘加固’的差不多,只是拖着人出车门的时候,不小心蹭上了点血迹。
他摸了摸鼻尖,冲沉眉笑笑。
那个答案从沉眉口里脱口而出:“靳长河?”
顾鹤之:“嘘。”
双指抵在她的唇珠,他瞳孔深邃,繁星闪烁,她的缩影被纳入这一片夜空里,成为恒久的倒影。
沉眉被惊得说不上话。
顾鹤之被她这幅模样逗乐,唇锋弯开,“会有人善后的。”
当初闻熹欠他的一个人情,现在算是用上了。
但没法利益最大化,有点可惜——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腹轻轻敲打,关于靳长河的事情,是该进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