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眉,你之前不是这样的。”靳长河痛心疾首。
五十平凡的客厅,狭仄到极点。
她目光逡巡过全场,将众人神色清清楚楚的收在眼底。
靳长河神色阴沉,伍婉洁在幸灾乐祸,顾鹤之则在沙发上坐着,饶有兴趣捻着青绿葡萄,观赏闹剧。
这场家丑公之于众算是势在必行。
沉眉吐出了口浊气,“出轨了两年,也是小事吗?”
“你怎么知道?”靳长河一时嘴瓢,又描补道:“可是我爱你的一直是你,我的意思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余光瞥到伍婉洁霎时变青的神色。
垂下眼,她缓然道:“你记得顾鹤之回国那天吗?”
靳长河:“记得,你是那天撞见的?”
沉眉眼底满是失望,“我是特意去找你的,”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那是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不过我想你肯定不记得了。”
她紧紧攒成拳的双手,泛着白,长直头发低下去,掩盖她的神情。
一时间,众人只闻得低低的哭声。
偌大点泪水沿着面颊划过,坠落地面,洇湿地板——
这是顾鹤之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见沉眉哭,顿然背脊挺拔、坐直,葡萄在手心被捏爆。
汁水涕流。
这也是靳长河十年之中头一回见沉眉哭,前十年的沉眉一直是:沉稳温和的、甚至有些过于早熟,只会讨好靳长河。
靳长河感觉到了如在商场上的棘手。
“我一时忘了,我之后给你补上,好不好?”
沉眉适当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不用了,我想回去跟妈妈住两天。”
“……”靳长河深深呼出口浊气。
顾鹤之又恢复成懒洋洋模样,笑开:“靳哥,一个女人而已,她不给你面子,你还真留着?”
话过半,他恶劣勾唇:“要是我,就让她回去了。”
伍婉洁也在一边劝谏。
碍于面子的靳长河最后松了嘴,任由沉眉出了门。
他必然要让沉眉好好看看!到底谁是一家之主,至于沉母那边可太好解决了……
到时候沉眉没地方住,又会自己搬回来,必然也会和自己重归于好。
想到这的靳长河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顾鹤之抱怨起来种种,顾鹤之笑而不语,眼看时间过了大半,起身道别且约定之后再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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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铺面,夜色已深。
顾鹤之手指滑断了第四个电话。
一直是在通话中。
他眉头紧蹙,下颔线紧紧绷紧,给沉眉发了一条讯息:在哪?
‘叮咚——’
一声震动,沉眉苦笑了一下,没看讯息,因她还在听着来自母亲的的冷言冷语。
“你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知不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沉母缓了缓,接着说教:“你爸进局子了,还是人家靳长河说的情,钱也是他还的,他们家家大业大,也就一点脾气大,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过来接行李箱的闵半烟和沉眉对视一眼,而后挪开了目光。
沉眉缓声:“妈,我已经搬出来了,你要是不想收留我——”话音落到‘我’字。
对面冷言接上:“家里没你住的地方,赶紧回去。”
嘟嘟嘟嘟……
她是真被赶出来了。
刹那间,电话又响了起来。
闵半烟正吐槽:“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妈不是亲妈。”
她微妙察觉到不对劲,往沉眉那儿一看,纳闷道:“怎么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