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恕哄着母亲睡着,准备离开病房打些热水,手机却响了起来。
看着号码本想挂掉,可手指碰到挂断键时,她又改了主意,来到阳台。
“1分钟,说事。”
似乎没想到电话能接通,夏淮南的声音哽咽而激动。
“阿恕,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
言恕遥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面无波澜。
“阿姨还好吗?手术费怎么样?”
“不怎么样。”
对于她的冷漠,夏淮南并不意外:“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
“20秒过去了。”
“阿恕,你知道电视台工资不高,所以那晚你来找我,我真的拿不出多少……”
“夏淮南!”言恕打断他。
“如果你打电话只为说这些,不好意思,我挂了。”
“你别挂……我,我和她分手了。”
言恕一双眼古井无波:“然后呢?”
“阿恕,对不起,我忘不了你。我不知道还有没有……”
如果说,前面的话言恕还能平静淡定地听着,但此时,她的心湖却像是被人倒上了油又扔了把火,猛地灼烧起滔天烈焰。
那是连那晚突然被夏淮南提分手时都不曾有的愤怒和失望!
“夏淮南,你就这么随意对待我们八年的感情吗?”
她有些想笑,可又笑不出来。
“这世上的难题,有钱有有钱的解法,没钱有没钱的答案,但没有一个,是你这样的回答。”
不待对方回答,言恕挂了电话,一直竭力忍住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八年的陪伴和成长,居然这般潦草收尾。
半个月前,爸爸被抓走,妈妈焦急之下病发住院,家中唯一住房被没收,所有的舆论和“关心”如海啸般涌来。
言恕无处可去,只能冒着大雨去找夏淮南,希望能在他那躲一躲。
可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安慰与拥抱,却得到了男人的分手。
她清楚记得他说,他又有人了,过两天和那女孩回去见家长,然后领证结婚。
许是连逢变故,当时言恕没有哭闹、没有挽回,只简单问了下那女孩情况。
得知对方年纪轻轻就是传媒公司董事长,爸爸还是市宣传部大领导,言恕竟忽然释怀了。
良禽择木而栖。
对于夏淮南这么个有才华、有能力、有志气却没背景、没依靠的小年轻主持人而言,这无疑是最佳选择,哪怕当时听着有些扎心。
原以为很快会听见他的喜讯,没想到又听他说和那女人一拍两散了。
荒唐,可笑,又离奇。
早知道,她就不该为这个男人回国来当个报社记者,不然……
言恕没空去后悔。
她擦干那一滴眼泪,独自静了会,给戒毒所打了电话,询问探望父亲的时间,可无人接听。
正要再打,手机“呲呲、呲呲”震动了两下。
是一条半熟悉半陌生的号码短信。
【晚上九点,老地方见。】
这个对话框的上一条消息还是昨晚的:【朗兹西山酒店,1204。】
是叶亭章。
昨晚的天雷地火,言恕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没想到这“老色批”又开始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