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南……
看着几乎被卷起来的毯子，床上一片狼藉，散落在地上的衣裳鞋子，言恕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小别扭。
“个人私事，不在那50万义务之内。”
叶亭章没有追问，只是散漫地抽着，不时吐出袅袅青烟，徐徐上升，在他和她之间划出一道红线。
言恕下意识往后，捂着鼻子，秀眉微蹙。
叶亭章睨一眼她，大拇指摁掉了燃烧的烟头。
“说起50万，给你的还不够租房子吗？住这里总不是长久之计。”
言下之意，言恕倒是很快领悟。
只要他想，他会不定时找她，住这里就会很不方便。
“那些钱有其他用处。至于房子，我最近忙，其他事处理完毕再去找。”
她莞尔一笑：“不过叶先生这样的人，我不信和女人睡觉，还开不起一间房吧。”
叶亭章一个优雅的投掷，烟头以抛物线的路径不偏不倚落入垃圾桶。
“1204，我长期留着，如何？”
如何？
还能如何？
正如她将来租了房子，不会让他登堂入室，此时她也不会多余表态。
非法定关系的陌生成年男女，分寸感总得有的。
叶亭章见她不吱声，身姿前倾，慢慢凑近。
那股夹杂烟味的淡淡雪松香顺着空气，丝丝缕缕，渗入她的鼻息、大脑、静脉、血液。
“今晚，可还舒服？”
言恕凝眸，恬淡一笑：“不过如此。”
叶亭章的眼神总是沉如深渊：“嗯，在这件事上，激将法对我很受用。”
说罢，又欺身而上……
这一晚，叶亭章对言恕仅仅实行了男人女人最原始的占有和攻势。
他没问言恕她要那些钱的用处，没问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正如他从始至终都没过问言恕，这半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他投怀送抱。
言恕自始至终也未对他提家里的事。
她没白拿钱，自然没有义务向这个仅属于床伴的男人交代自己的人生。
言恕想，他们像两个行走世间两条路的陌生人。
因缘际遇，夜夜食色。
30天后，一别两宽。
末夏清晨亮的还是很早。
次日，范初夏因为要给高三学生上早自习，六点就出门了。
言恕怕左邻右舍看到自己带了个野男人回来，便故意酣睡，等叶亭章先起床。
不知过了多久，关门声传来，她才速起收拾。
一室狼藉，房间中还残留着某种让人兴奋又羞耻的暧昧余味。
她推窗通风畅气，匆匆洗漱收拾，囫囵吞了点面包。
昨晚把车忘在医院，她又舍不得钱，决定节约些坐公交上班，下午再去医院开车。
晴空如洗，清风送爽。
小院篱笆上红、黄、白三色玫瑰花在风中争奇斗艳、摇曳生姿，布置成一幅彩色画屏，上面还残留范初夏洒过的水珠，娇艳欲滴。
走出院子，言恕心情也难得好了些。
可这阵好心情并未维持太久。
一阵喇叭声响。
她循声望去，见篱笆外一辆黑色奔驰停靠着，正是昨晚看的那辆。
她用手遮阳，埋头一瞧，透过挡风窗隐约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他居然还没走？
私下开的车也算低调。
叶亭章按下车窗，探出半个头来。
“昨晚才坐过的男人，早上起来就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