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章一身笔挺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打着电话径自走向主位。
单看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言恕实在无法将其代入昨晚那个把自己拉进浴室、隔着一扇门鱼水之欢的人。
她不得不承认，这老色批虽然长相英俊、举止儒雅，可眉眼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锋芒与凌厉。
他如同一个双面人，生来就让女人想入非非。
会议室的年轻女性几乎都偷偷瞟了过去。
而相比她们，林曼期大胆的多，随心所欲地盯着叶亭章，如同在审视一件艺术品。
叶亭章将电话交给身旁秘书，从一众人影后走过时，冷眸微抬，扫过后排的身影，又漫不经心收回。
叶亭章落座后，会议正式开始，就决定两件事：
第一，汇报MA集团10周年庆典仪式筹备情况；
第二，观看检查线上展览馆模型预演。
会议开始，在营销策划部经理的背景介绍和邢姐的内涵之下，言恕也摸清了状况：
林曼期利用母亲韩家和叶老爷子的关系，死缠烂打拿到了VR线上展览馆项目的整个建设。同时，MA集团明明很看重这次10周年庆典仪式，却直接无视集团本身就有个营销策划部的事实，将庆典仪式筹备也全权委托给林深。
换言之，一切内定。
并且，因为MA是叶亭章一手创建的，他的决定，无人敢反对。
第一项议程——林曼期的助手汇报了庆典仪式的具体流程以及筹备情况，叶亭章听罢，让众人提意见，无人回应，更有人笑着夸赞安排的好。
整个儿一走过场。
第二个议程开始，检查VR展览馆的模型预演。
还是林曼期的小助手，对着PPT激情飞扬地演讲。
叶亭章全程不动声色，只在听见某些地方时皱了皱眉。
他每皱一次眉，林曼期就变脸一次。
预演是对整个展览馆的功能进行从头到尾的介绍，用时大概一个小时。
讲述完毕，秘书笑道：“上面就是全部预演，请各位领导提出宝贵意见。”
会议室里，还是无人作声。
唯有一个年龄稍大的领导恭敬道：“叶先生，您有什么高见？”
“高见？”叶亭章翻着手中的纸质彩图方案。
“高见我没有，不过……这就是你们让我放手让你们干的惊喜？”
他合上方案的动作，让开了中央空调的会议室猛地冷了好几度。
原本和谐的会场忽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压迫感。
“我是说过，要把所有代表性产品、项目放进去，但不是这么一锅炖的大杂烩！就这东西？”
叶亭章狠敲了三下桌面，如同敲在人心上。
“我都能直接上手，还花钱请外面专业公司做什么？”
言恕还是第一次见叶亭章工作，也愣住了。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又不是她下属，便事不关己地八卦起来。
“整个基调要参考游戏设计，不只让用户参观产品和项目，还要做到使用感和交互性，但目前看，这功能没有！”
“还有，什么年代了，用这种黄色做底色？”
“亭哥，我……”
叶亭章不待林曼期话说完，将策划书重重扔到她面前，惊地她瞬间吞回了要说的话。
“几个部门联合把关的东西就这样？过两天就是10周年庆典，你们前天才拿出预演通知我来看，是准备丢我脸还是丢你们脸？这么自信我会照单全收？”
他句句不提林深，但句句都在说林深。
负责这项目的几个负责人你看我我看你，那眼神很明显——
这不是你走后门找的公司吗？
林曼期最开始还傲娇的脸上一阵煞白。
会场安静的可以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和翻阅声。
没想到这老色批干起事来这么可怕……
“后面那两位，看着很面生，是我司的还是林深的？”
言恕醒过神，见叶亭章偏着头看着自己，俨然少时上课开小差老师点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