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跟谢锡只是那种合作的关系。
我想要活命,而他需要名正言顺,也需要有个人帮他镇住后宫,而我恰好是那个人。
对我而言,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毕竟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不用担心哪天忽然被处死。
我以为我是安全的,但很快就被打脸了。
以前父皇曾经给我物色过一位驸马,他是怀远侯的儿子,名叫卫谦。
我与卫谦那是从小一起遛鸟打狗闯出来的交情,简单点来说,他是我兄弟。
那个时候,怀远侯将儿子送到御书房读书,而我又经常去找皇兄们玩。
皇兄们忙于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的聪明努力,所以没人愿意陪我玩,除了卫谦。
他是个相当胸无大志的人,整天背着太傅逃课,拉着我玩蹴鞠斗蟋蟀,在我出了后宫,获封自己的府邸时,他更是变成了我家的常客。
后来父皇看我俩感情好,就想从中牵个红线,让我俩在御花园里相亲。
长辈们看我们的气氛不错,以为这桩婚事肯定能成。
结果我和卫谦躲在草丛里抓蟋蟀,还互相讽刺对方没人要。
自从我退位以后,以前的那些大臣都对我避如瘟神,只有卫谦还一如既往,风风火火地往后宫里跑,跟我说话聊天,还拿从外面搜罗来的有趣小玩意儿逗我开心,让我十分感动。
然后我们就被人抓住了把柄,有大臣弹劾我们关系亲密,似有不轨之举。
对于这种弹劾,我自然是不怕的。
毕竟谢锡曾经说过,他的皇位是我让给他的,理应我为尊,他为卑。
按照这个逻辑来讲,就算我跟卫谦有什么不轨,谢锡也没有问责的资格。
然而,下一刻,我和卫谦就被叫去朝堂上对峙了。
谢锡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说:“朕听闻皇后与世子在荷花池边说了好半晌的话,究竟在密谋些什么?不妨说给大家都听听。”
我为难地呃了一声,反问:“陛下,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谢锡内敛着怒意,如果不是早知道他对我没意思,我还真会怀疑他也许是在吃醋。
谢锡凉嗖嗖地反问:“皇后觉得,朕现在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
我和卫谦只能往下缩了缩,清了清嗓子,按照我们那天的对话,再次复述了一遍——
我指着不远处的风景说:“那是王八吧?”
卫谦探头看了一眼,说:“那明明是乌龟。”
我反问:“王八跟乌龟不是一回事吗?”
卫谦正色道:“王八是王八,乌龟是乌龟,怎么能算同一种呢?”
事情就是这样,那天我和卫谦站在荷花池边所看所说的,就是两只乌龟叠在一起生小乌龟,当时觉得有趣,还兴致勃勃地看了半天。
谢锡听完这些,脸都僵住了,半晌,他才幽幽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看来皇后在宫中清闲的很。”
我只能请罪:“陛下的后宫只有臣妾一个人,臣妾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自然清闲得很。”
谢锡甩了甩袖子,说道:“既然皇后如此清闲,不如来朕的寝殿侍奉,不指望你能为朕分忧,端茶递水,研墨镇纸总是会的吧?”
“至于世子……”
谢锡吩咐道:“世子年轻气盛,朕以为该送去军营历练些时日,怀远侯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