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烟织催动蛊虫,让林子耘陷入沉睡。
青玉被卖出乎她的意料,但也不能因此慌了阵脚。
人是要救的,其余事,也必须得做。
顾时非无非是想让她蛰伏在林子耘身边,找些林子耘和齐钰来往的证据罢了。不过说来也巧,上一世她不得林子耘的喜爱,压根就没有进书房的资格,如今却自由自在,谁也管不着。
小心翼翼翻动博古架上的古玩,又去查看书架上的书册,但一无所获。
坐到林子耘常坐的椅子上,她微微仰身,靠去后面,蹙眉思索。
但凡来往,不可能毫无凭据。要么收藏得很好,是她没有找到,要么便是处理掉了。
可惜她眼下也没有太多头绪,不敢过多翻找,只能再觅良机。
趁夜深无人,她悄悄打开门,对长廊外守夜的青檀招了招手。
“怎样?”青檀问。
白烟织摇摇头,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番。
青檀颔首沉吟:“那你仔细留意着,一旦发现他和齐钰有来往,即刻通知我。”
“嗯。”白烟织应声。
手指扶在门上,想要关门,动作做了一半,又停下来,试探着问:“其实我不明白,林子耘区区一个六品小官,在卧虎藏龙的京都根本不算什么,大人为何会认为他很重要?”
青檀骤然敛眸:“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可若我一无所知,又怎么去套林子耘的话?”
青檀怔了一瞬,想起白日里白烟织和林子耘那副恩爱缱绻的模样,又见此刻白烟织眼角眉梢尽是淡漠,不免心生犹豫。
见青檀没有吭声,白烟织多多少少猜到两分,认真道:“青檀姑娘,我知道你在顾虑我和林子耘的关系,所以不敢说太多。可如今我的命是捏在你们大人手里的。”
“……”
“你们南督人多势众,只手通天,我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与你们为敌。普天之下,除了当今圣上,你们大人还有其他忌惮么?如此,又何必怕我不受掌控?我区区一弱女子,怎么能折腾起大浪花来?”
青檀抿了抿唇:“你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
“这是事实,”白烟织蹙起眉尖,“你防着我,我理解。但在这件事上没有必要对我只字不提,如今我与南督是同一边,即使我们不是朋友,至少也是合作关系。”
“呵呵,好一个合作关系!”
白烟织:?
如古琴般沉郁悦耳的语调响起,耳畔划过一道衣料摩挲声,下一刻,眼前便多了个人。
一见那墨色刺金的锦袍,白烟织心里咯噔一响,下意识想要关门。
但那修长的手指却先她一步,死死把住了门边,又轻而易举地推开。
澄澄烛光映照他绝美的脸,尤其是那双凤眸,眼尾的绝魄花在朦胧光芒中,肆意地绚烂绽放。
白烟织笑得讪讪,只能松开手,规规矩矩放去腰间,屈膝一礼:“督主大人,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顾时非扬起唇角,把住门的手指悠悠前伸,触到她如瓷的肌肤,托起精致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轻抚:
“本座若是不来,如何能听到你这番肺、腑、之、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