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曾经也想过和林子耘好好过日子。
白家那富丽堂皇的囚笼,予她身份,也剪去了她的翅膀。
在白府那非人的六年里,白津生对她浑身的伤痛不闻不问,只会说:“你之前在乡下,缺乏教养,好好跟着你弟弟妹妹们学规矩,免得出去丢白家的脸面。”
几个姨娘和那群庶子庶女便以此为借口加倍折磨,稍有不对,就是一顿鞭打,才入府那几个月,她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所以当得知和林家婚约定下时,她反倒有些欢喜,把林家当作她的希望。
那时的她天真以为只要自己识大体,明事理,当好贤内助,那么就可以换一世安宁。却不曾料到白家是把她当工具,林家更是要谋财害命。
自她所携的嫁妆落入袁京蓉手中,林府上下都露出了真面孔。
没有人再把她当二少奶奶,她永远只是个身份卑贱的商贾之女。
而每当她想要逃离,白家那边就会来信,提醒她母亲的尸骨在他们手上,若想母亲进祠堂供奉,便要赶紧抓住林子耘的心,给白书朗谋个官职。
可恨!
“你怎么了?”
见白烟织从那边过来后神色一直晦暗不明,青檀考虑再三,还是问了一句。
白烟织敛回神思,对上她的眼睛,摇了摇头。
“想起一些往事。”
“哦。”
白烟织微微一怔。
“你不问是什么事?”
“不问,”青檀颇是实诚,“你的事与我何干?”
白烟织默了一瞬,随即淡笑:“你们南督的人,真冷。”
青檀直言:“我们的身份与你不同,不需要那么多情绪。”
而近日跟在她身边,看她哭看她笑,青檀觉得,自己好像都有点受影响了。
这样很不好,晚些时候得找十九切磋一下,找找以前的感觉。
白烟织也不知道青檀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见她手腕微转,似是要拿捏飞刀。蓦地想起那日马车上青檀的举动,想了想,问:“你能不能教我些防身功夫?”
蛊术虽能防身,但蛊虫却很是难得。
何况她的蛊术并不高明,而且用蛊也有弊端。
原本以为青檀会犹豫,没想到她几乎立刻点头同意:“可以,正好督主也有这个意思。”
白烟织:?
顾时非竟要她学功夫?
难道真要把她收编南督?
尚在错愕中,又听见青檀道:“不过督主说你榆木脑袋不开窍,可能学起来慢。”
白烟织:……
暗暗咬牙。
顾时非!你才榆木脑袋不开窍,你全家都榆木脑袋不开窍!
……
南督。
“嚏!”
正在批阅折子的顾时非突然打了个喷嚏。
“督主,天气有些凉,披件衣服吧!”十八连忙狗腿地拿起那件黑狐毛氅上前。
顾时非唇角微勾,笑了笑。
左手手指移到心下的位置,若有所思地轻抚。
哪是什么天凉不凉,是那个死丫头在念叨他呢。
原本后悔上次用功法去探她体内金蚕,一不小心引得共鸣,如今倒觉着,这金蚕共鸣也有些好处。
“十八,”他略是侧目,“你说本座把那丫头收了,如何?”
十八愣了愣,不明所以,但仍然迎合:“白姑娘的容貌和身段很是出挑,而且十分机灵,有资格进督主后院。”
本就是套话,没想到顾时非脸色倏然一沉。
“哦?你留意过她的容貌和身段?”
“……”
对上顾时非深邃的眼神,十八打了个哆嗦。
督主这是真惦记上白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