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程迟送到家，程深的电话就到了。话里话外催着他赶紧帮忙找个合用的人，免得程迟过问起来，只怕又要生气。
卫杨这才醒悟，赶紧给梅溪月打了通电话。
梅溪月听他说完，沉默了片刻后才回应：“卫杨，我很感谢你那么费心帮我，但是这个职位，我恐怕不太合适。”
“梅小姐有什么顾虑吗？”
“我只是怕自己胜任不了。对了，这件事程先生知道吗？”
“程先生？大概不知道吧，我也没问。只是听从前的同事说秘书室缺人，只用半年，想找个兼职的，这才想起了你。”听梅溪月那边久久没有声音，卫杨趁热打铁，“你别多心，这次是同事私下拜托我，你要是能答应，其实也是帮我做人情了。”
听筒里只剩点气流声，大概是她的呼吸。卫杨又等了四五秒，梅溪月才有动静：“那让我考虑一下，最迟明晚给你回信。”
梅溪月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她正在漆一面房东留下的旧柜子，原本白色的柜门已经发黄了，漆一漆还能像样些。
漆刚刷完第一遍，刘姨扶着沈秋然回来了，梅溪月赶紧迎出去。
“阿姨，刘姨，你们回来了？买了什么……”看见二人两手空空，惨白的脸上都是惊魂未定，梅溪月的笑容都僵在脸上了，“出什么事了？”
“小月，太太的包被人给抢了……我们没、没买成菜。”刘姨一脸懊丧，狠狠跺着脚，“怪我、怪我！我要是拦住那几个人就好了！”
“幸亏你没拦，那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呢！”
“可、可现在咱们……咱们连吃饭的钱都没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梅溪月扶着沈秋然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自己身上仅有的现金，抿了抿嘴唇：“这200你们先拿着，把今天对付过去。明天的事，我来想办法。”
卫杨也没想到，梅溪月没多久就回信答应了下来，而且第二天就腾出了时间到公司办手续。
他带着她穿行在办公楼里，一边走一边介绍：“你这个岗位不用坐班，还是很省事的。如果工作上有拿不准的事，可以问米苏，她会照应你的。一会儿我们去程总那见一面，今天的手续就走完了。”
“要去见程总？”
“是。”察觉到梅溪月紧绷的面部表情，卫杨马上加以安抚，“随便走个过场而已，程总忙得很，都不一定有时间抬头看你。”
话是这么说，可进了办公室，梅溪月还是难免紧张，好在程深只顾着翻看她的简历。
“梅溪月。你和梅永南……？”
“我是梅永南的女儿。”梅溪月抬头，正视程深,“您不可能不知道这中间的事。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把话摊开说，彼此心明眼亮。”
她的话音脆生生的，惹得程深都忍不住挑了挑眉，顺带着，眼光往屏风后休息室的方向一飘。不过只是一瞬，他很快收回目光，正色道：“卫杨推荐的人，我很放心，也很喜欢你的坦诚。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梅小姐。”
梅溪月按礼节向他道了谢便离开了。
“小叔，这个梅溪月……不会是你安排来的吧？”程深估摸着梅溪月走远了，这才起身。
程迟负手静立在屏风后，视线凝在大门上片刻，却又垂下眼帘，淡声答：“是卫杨的朋友，我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