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月见他发问，立刻转过身来，有板有眼地回答：“挺好的，让程先生费心了。”
“费心的是卫杨。阿深也很看好你，他已经在考虑要留下你了。”
“程先生，我……”
“公司的事我已经很久不插手了，我不会参与任何意见。”程迟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女孩略显轻松地出了一口气，这才往下继续说，“工作固然要努力，身体上自己也要多注意。”
“嗯。”
话说着，程深从屋里走了出来。晚饭已经摆好了，大家围坐在桌边。
“程总，程先生。”梅溪月举起杯来，“这段时间，感谢你们二位对我的照顾。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我自觉受益许多。这杯酒，我敬你们。”
举杯欲饮，杯子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程迟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人觉得难以违拗：“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为好。”
梅溪月不知道他是不是意有所指，但只觉得脸上瞬时就燥了起来。等回过神来，手里的酒杯已经被人接了去。
“心意领了，酒我来喝。”
梅溪月怔怔看着他神态自如地端着她的杯子，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猩红的酒液明明流进了程迟的身体，却好似烫到了她的五脏六腑一样，让她忍不住微微发热。
她赶紧道过谢，低头坐下。
饭后，叔侄俩又略聊了一会儿，就到了该散的时候。
“我送你们。”程深主动起身。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程迟提醒他，“叫上司机，先送苏小姐回去。”
程深也并没多问，先带着苏子淇下了楼。
屋里只剩两人，梅溪月看着斜倚在沙发里的程迟。
他穿着一件宝蓝色唐装，袖口镶滚着月白的边，衬得他面容清俊难言。颗颗扣子都是青金石点缀而成，即使光线昏暗，也隐约可见微闪的光泽。
“会开车吗？”
“有驾照，没上过路。”
“你送我。”
“我……要不还是等司机回来吧。”
程迟已经起了身。他的脚步有些沉，却不乱，凑到她身边来，将她的头往怀里轻轻一按：“我看着你，不会有事。”
梅溪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好在如程迟所说，他一路都十分用心地帮着她，纵然速度慢了些，最后还是安全地把他送到了家。
车子依旧停在巷口，梅溪月下来，把钥匙归还给程迟。起了夜风，她的指尖便有些凉，触及男人滚烫的掌心，蜻蜓点水般快速收了回来。
小巷里灯光暗暗，程迟大概是吹了风，更觉有些醉意上涌，冲她伸出手：“麻烦你，送我进去。”
脚步踏在石板路上，嗒嗒的响声错错落落。
梅溪月看着程迟开了院门，就在门口向他告别：“程先生，我就先送你到这里了。早点休息，再见。”
没等转身，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须臾，整个人撞上了他微温的怀抱——没有酒气，只有一点淡淡的竹叶清香，在夏季夜晚蒸腾弥漫的热里，有一种清苦的冷感。
“程先生……程迟！”她伸出手推拒，“你醉了。”
而男人只把她的头拢在自己胸腔，仿佛让她听自己愈加热烈的心跳：“你醉一次，我也醉一次，不是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