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月赶了一夜稿子，第二天站在陈深办公室里时整个人都直打晃。
程深瞟她一眼：“昨晚没休息好？”
“还好。”
“这篇稿子没什么问题，要是没有其他工作，你可以回家休息了。”程深合上文稿，冲她一笑。
梅溪月听他这么说，也就点了点头。向程深告别后，走出了公司大楼。
程迟的车子就停在门口，男人修长的身子倚在车尾，拨弄手上的扳指。她扫了一眼，佯作未见般漠然走过。
“月牙儿。”人从身边擦过的瞬间，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等一等。”
梅溪月的目光低下去，盯着他的手：“程先生等我，还是为了那天的事？没什么，大家都是玩嘛，有的人玩得花了些，也是情理之中。”
“我不是……”
“程先生，我还要上班，请你放开我，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那只手腕在掌心扭动起来，像条鱼一样，滑腻冰凉地要挣脱他的控制。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先上车。”
十点多钟，写字楼里的白领们纷纷出来买咖啡、买奶茶，送外卖的小哥也来回奔跑，人人经过时都难免对这对堵在大门口的男女多瞧上两眼。
可梅溪月却好似不大在意，摇摇头，唇角挂上了一丝冷然而略带嘲讽的笑容：“有话就在这里说清楚吧。”
程迟想到是自己出口伤人在先，自觉矮了三分气势似的，语气放得既轻又缓：“我那天并非是故意轻侮你。我不愿看你和小峯走得太近，这里面既有我跟何家复杂的关系掺杂，又有我自己的私心。那天对你说话不够尊重，对不住。”
风将他的声音吹散了，一点碎片吹到梅溪月耳中。
“你说完了？”
“嗯。”程迟替她拉开车门，“不是要上班吗，我送你去。”
“不用了。程先生的话说完了，我也都听见了。你贵人事忙，我就不耽误了，车……我以后还是不上了。”
程迟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他猛然觉得胸腔有点坠痛，血一下子都涌在心肺之间，两肋之间一片烧灼。
车门开着，他顺势就把女孩一拽，拽到身下制住。
梅溪月一声低叫：“你还想干什么！”
他的眼光略往左右一转，暗示她看看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听我的，别闹。”
程迟高大的身躯压着她，将她逼进了车厢里。司机白叔将挡板升了起来，后车厢里只剩一男一女高高低低的喘息声。
梅溪月的呼吸急促些，手指紧抓着身下的座椅，程迟的呼吸则已是舒缓深长，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护着她的头，不让节节后退的她撞上玻璃。
“过来。”他说着，伸出的胳膊往回一带，已经将梅溪月整个人揽回了怀里。
“你……”
火热的双唇烙在她颈侧，程迟伏在她身上，迟迟没有动作。
“月牙儿。”男人的声音喑哑得要命，擦过她的耳侧，“我说话伤了你的心，你也骂骂我……我们扯平了，你就别再生气了，好吗？”
梅溪月的眼睫微动，对上他的双眼。他大约是真心道歉，如山峰般聚起的眉下，一双眸子闪烁的都是焦急和认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等待她确认。
她把脸别过去：“我不骂你。”
程迟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要你欠着，永远欠着我一回。”
她声音不大，神情更是正经，可不知怎么就惹得程迟笑个不止。
程迟捉住她的手，又去寻觅她的唇，但也只是轻轻啄了一下便扶着她起身：“好，我永远欠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