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夜晚，在BOOMCLUB里，喧嚣才刚刚开始，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众人都卸下了白天的桎梏，尽情宣泄。
今天闻旭生日，定了BOSS卡座，呼朋唤友一群人，先开了20瓶黑桃A，喝过一轮，又开了30瓶，酒吧开酒的阵势挺大，哄开心了闻少爷。
他大手一挥，又开了50瓶XO，这次居然一个太空人捧着瓶酒从天而降，接着一群人端着酒围着卡座开起了火车。
闻旭喝得蹦到了桌子上，一众美女围着他扭来扭去，一个还扭到了邵季朗身边，旋了个身想坐他怀里。
美女穿得轻薄，像尾滑溜溜的鱼，身子一扭就被邵季朗推了出去。
“帅哥……”她还想再搭上去，这桌显而易见的有钱，但这个既帅又有钱，可遇不可求。
但今天合该她倒霉，邵季朗连应付她的心思都没有，只冷冷地甩了她个眼神：“滚。”
这美女也是在夜场里无往不利的，当下有点下不来台，顿了顿，也狠狠飞出个白眼，泄愤似地说了句：“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个蹭台的。”
邵季朗没再理会她，按捺住满心的烦躁又坐了十分钟，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就想走。
“诶诶，季朗，你去哪儿？”闻旭伸手拉住他，又灌了一口酒。
“回家。”邵季朗脚下步伐不停，就要往前走。
闻旭顺手操起瓶酒塞他手上：“回什么家啊就，喝！今天我生日，喝个痛快！”
邵季朗眼底的烦躁又多了几分，他就着闻旭递酒过来的手，把起脉来。
“腰酸、腿软、气短、乏力、盗汗、多梦、尿频……”
这一个个名词将原本就喝得晕晕乎乎的闻旭砸得更加晕乎：“说什么呢。”
邵季朗给出了诊断：“肾虚。”
“肾虚？”这两个字勉强打醒了闻旭，他跳了起来，“你别胡说啊，事关男人尊严……”
邵季朗没等他说完，抛出了结束语：“你再这么瞎玩，明年今日给你上坟。”
“邵季朗，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今天可是我生日，没你这么咒我的！”
闻旭在后面指着他骂，喧嚣的音乐很快盖住了他气急败坏的叫嚷声。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另一只手也搭上了自己的脉搏：“这么一搭就全知道了？”还把他症状说得这么准。
想起邵季朗最后说的那句话，他抖了抖，讪讪放下了手中的酒，坐定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群魔乱舞的众人，默默做了个决定：养生，养生。
………………
“姑奶奶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你救救我吧，就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
李元续拽着兰汀不让她走，就差当场跪下了。
姑奶奶完全是字面意思，兰汀虽然只比李元续大两岁，却长了两辈，货真价实的远房姑奶奶。
“我不去，我才没这闲工夫陪你在这儿演戏。”兰汀胳膊肘狠狠怼了出去，转身就想逃跑。
“半个月！我再加半个月工资！”李元续的话让兰汀停住了脚步，“求你了，她纠缠了我好久，我真的快被烦死了！”
兰汀犹豫了下，这个月除去必须预留的流动资金，她只剩五百块可以自由支用了……姐妹俩相继意外住院，花了笔计划外的钱，让本就赤贫的她几近破产。
她站定了身子，理了理头发，捏着他的软肉打了个旋：“成交。”
说话间便到了订桌前，人已经来了，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美女。
她见两人相拥着过来，神色有些落寞，但还是站起来打了声招呼。
兰汀扯着脸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我是李元续的女朋友。”
小美女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你好，我是寇妍妍。”
李元续一改刚才的谄媚，长腿一迈，很不耐烦地入座：“寇妍妍，你看清楚，我都说我有女朋友了，你别再纠缠我了。”
兰汀觉得这该是句让人愤然离去的话，但寇妍妍只是眼圈微红，还冲兰汀挤出个笑容：“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兰汀没说话，转头看了看李元续，他盯着寇妍妍，面上划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消散了。
菜一道一道地上，他继续表演着不耐烦：“快吃吧，吃完走人，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了，跟块牛皮糖似的。”
兰汀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拒绝人也不用这么凶狠的台词吧，人又不是你仇家。
她尴尬地笑了笑，舀了碗海参汤递给她：“不知者不罪嘛，来，尝尝这个。”
寇妍妍急忙站起身接过，道了声谢，沉默着低头喝汤。
要命的是，她一边喝汤一边哭，眼泪还一滴一滴落进汤里，那可怜样让兰汀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李元续还是刚才那副爱理不理的姿势，眼见着又要张嘴口吐恶言，兰汀拧上了他的大腿肉，这次转了两个旋。
他差点没跳起来。
兰汀压低声音：“闭嘴渣男，回去打断你腿。”
李元续摸了摸鼻子，也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这一桌大几千块钱的饭菜，三人都吃出了一嘴的苦味。
寇妍妍勉强喝完了这碗汤，放下勺子，扯出个笑脸：“你们慢吃，我这就走了。”
她拿着包起身，推开椅子，兰汀刚想挽留几句，就听到背后传来个欢快的男声：“这不是我妍妍妹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