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运辰早上起来看到窗外的雪才知道冬天来了，屋子里冷得感觉尿尿都会被冻住。
他伸手摸了摸暖气片，凉的。
裹着外套洗漱完，何运辰在茶几抽屉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交暖气费的本子。
之前家里的水电燃气都是他自己去交，所以这笔支出一直在他的用钱清单里。
何运辰看看时间还早，周末物业上班晚，去阿启哥店里吃个早饭再去也来得及。
到店的时候阿启刚开门，看他拎着油条包子过来问他：“没上班？”
“休息。”何运辰说。
“稀奇啊。”阿启踢了张椅子给他，“你这阵儿不天天忙得跟狗撵似的。”
何运辰三两口吃完饭，满足的擦擦嘴，扭头看阿启在电脑前愣神。
“看啥呢？”何运辰偏过身子去看。
“没。”阿启合上电脑，给他扔了根烟。
“女朋友？”何运辰问。
阿启没说话，何运辰看他这表情，了然的说：“初恋。”
阿启笑笑：“你个高中生懂个屁。”
“我马上20了。”
“你个20岁的高中生懂个屁！”
何运辰向后伸着懒腰：“你都多大了还想着初恋。”
“你懂什么叫初恋吗！”阿启用手指着他。
“不懂。”何运辰说。
“你没谈过恋爱？”阿启问他。
“没，我这样的谈什么恋爱。”
自从乔波到了艺术班之后变得越来越夸张，隔老远都能闻到发胶的味道。
“你离我远点。”何运辰朝乔波挥挥手。
“你干嘛去了？”王锵问。
“专业课。”乔波揪了揪领子，“帅吧！”
“播音生的日子舒坦吧。”何运辰说。
乔波插着兜大摇大摆的走着，说：“还行吧！没别的，就是美女多。”
说完从手机上扒拉出一张照片给他俩看。
“看，我女神。”
何运辰扫了一眼，标标准准的美女，然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可是哥们初恋啊。”乔波对着照片满意的看来看去。
何运辰瞥他一眼。
“初恋什么地位你知道吧！”乔波捂在胸口说。
初恋。
三个人在小卖部买了水，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陈温何正跟苏婷钰一起去食堂。
“陈老师好！”乔波喊了一句。
“陈老师好，苏老师好。”王锵跟着说。
何运辰插着兜站定没说话。
路面上的雪都被打扫过了，但他们站的地方只有一条路不打滑。
“乔波变帅了啊！”苏婷钰笑着说。
陈温何朝他俩点了点头，然后就拉着苏婷钰赶紧走。
何运辰侧过身，垂着头让她俩过去。
“哎，你跟陈老师怎么了？”王锵问他。
“？”何运辰挑眉看他。
“你惹陈老师生气啦？”乔波也问，“是不是又逃课了你。”
自从那天晚自习之后，何运辰就感觉陈温何避着他，好几次看到他就跟没看见一样。
别说逃课，何运辰以为她是生气他酒吧打工的事，都连推了许哥好几次了。
啧。
晚上天空又开始飘雪花，学校怕晚自习下的太晚路上出事，就取消了晚3让他们早点回家。
何运辰还没走到公交站，突然被人从后面拽着领子拖过去。
冬天衣服厚，那人又是突然袭击，何运辰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用手拉住领子让自己好呼吸。
那人把他一路拉到墙根，何运辰没顾上顺气，先看了看都是些什么人。
“怎么着，不认识哥哥们了？”拽他领子的那人走到他面前蹲下。
是追何超追到赌场的那几个。
“你玩大义灭亲抓何超就得了，还把老子都给送进去，行啊你！”那人戳着他脑门说。
当时他们几个刚进去按住何超打了几下，警察就进来了，后来看他们只是闹事没赌钱，就只关了几个月。
“这么快就出来了？”何运辰笑了一声。
那人朝他肚子猛踹了一脚，何运辰连退了好几步。
这一脚像是吹响了号角，旁边的人也都一窝蜂冲上来连踹带踩。
何运辰扯过包挡在胸口处，然后用手护着脑袋。
从小何超没少打他，所以他知道哪里伤了花钱多，只要他们手上没家伙，这也就皮外伤。
何运辰余光看到有人从旁边的雪堆里摸出来一根棍子，不怎么粗，但如果敲脑袋就不一样了。
前面有人打累了停顿了一下，趁这个机会何运辰抓住他脚踝一拉，把他盖在了自己身上当“棉被”。
拿棍子那人抡过来的手刹不住车，结结实实给了“棉被”一棍。
“哎呦！”
“棉被”骂骂咧咧站起来，又重重的给了他几脚。
一直到几个人打累了走了，何运辰都没还手。
他脑子里一直都是答应陈温何不再闯祸的那些，而且如果不让他们出了这口气，接下来又得没完没了，他还是要学习要考大学的。
何运辰靠着墙把气喘匀，巧了，这儿是之前陈温何带着保安来“救”他的地方。
除了何超在家的时候，这是他第二次安静呆着被打，上一次是为了让陈温何心软收他进9班，这一次是为了不让陈温何失望。
两次都是她。
第二天何运辰挂着一脸青上的学，出门前拿了个口罩遮了一下。
课间去上厕所的时候在楼道碰到了陈温何，何运辰把口罩拉高，低着头从她旁边绕过去，就这么躲着遮着过了一天，没想到晚自习值班的英语老师没来，陈温何来了。
英语老师的晚自习一般是看电影的，何运辰实在没兴趣，所以就戴着耳机做王锵给他出的地理题，没注意进来的老师换了，直到桌子上方出现一只手。
何运辰跟着她到教室外面，陈温何用她惯有的皱眉表情问：“你又打架了？”
“没有。”何运辰把口罩从口袋里拿出来带上，“我没动手。”
陈温何从他手里把口罩抢下：“那你是被人打了？被谁？还是上次那些人吗？”
看都看到了，还遮什么，怪不得今天何运辰在学校里碰到她都躲躲闪闪的。
“嗯。”何运辰伤的最厉害的是嘴角和下巴，每说一句话都带动下巴疼一下。
“怎么不找老师呢？有没有报警？”陈温何问。
何运辰又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那个表情，那个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看过他的表情。
“陈老师，是不是我被打了你才肯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