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夫人阴沉瞪着李晴柔,思量再三,拧了她一把:“滚回去,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这话!”
李晴柔忙红着眼眶求饶保证,上了马车走远了,才露出痛快笑意:“萧幼安!想从泥潭里出来?我偏不让你如意!”
方老夫人到底忍着惊恐,去下朝会的路上找了薛鹰。
“老身方世德之妻孟氏,拜见摄政王!”
薛鹰甚至没露面,马车直直往前面走,大有若是方老夫人不让路,就撞死也无妨的劲儿。
方老夫人脸都绿了,强忍害怕和怒气,绕开马车前头,跟个小厮似的追在马车旁边跑。
“九公主最近性情大变,许是她伺候久了,这肚子……”
车帘掀开了一条缝隙,薛鹰居高临下睨着她。
方老夫人讨好道:“若她真有这个福气,方家一定秘密替您养好了这个孩子,绝不让其他人知晓!只是……”
“有话直说。”
“只是老身怕她性子倔,再一时冲动把孩子给打掉了。”
薛鹰讽笑着看了她一会儿,叫人:“去查,看看九公主现在在哪儿。”
京郊庄园里。
萧幼安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一边轻晃一边拿门牙磨着绿豆糕,吃得仿佛一只幼兔。
青菱匆匆过来:“摄政王来了!”
萧幼安三下两口吞了绿豆糕,刚站起来,就见薛鹰如入无人之境地进来了。
男人身材高挑修长,劲瘦有力,明明是读书人,却没有书香气,只有满身邪气的俊美。
薛鹰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她的侧腰,似在回味什么:“不是晕了?醒这么快?”
萧幼安在薛鹰的目光下,仿佛回到了摄政王府被一层层扒光的羞耻。
瞥了一眼庄子外面探头探脑的庄稼户。
她眼中蓄泪。
薛鹰一愣。
萧幼安低头就朝着薛鹰胸口撞去。
砰!
一个头槌,砸得薛鹰后退了两步,脸色一下冷了:“知道行刺本王是什么罪名吗?”
萧幼安抬起通红的额头,把他当空气,直视方老夫人:“娘您竟然把摄政王带到我这寡妇家里来。
你为了逼死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我堂堂大夏公主,绝不能辱没我皇家名声,我不自尽!”
她转头看青菱:“与其人辱,不如自污,咱们现在就去买男人,养面首,学我大姐!我看谁还能拿名节逼我去死!”
方老夫人气得跳脚:“你这混账在说什么?身为女子应当三从四德,你竟如此堕落!”
萧幼安压低声音,诚恳道:“娘,堕落一个是绿明远,堕落两个三个也是绿明远,有什么不一样?”
方老夫人怒道:“你想让明远头上绿成草原吗?”
萧幼安退后一步,大声道:“您又来了!我说了,公主不可能给臣子陪葬,您骗了摄政王过来,我也不可能自尽!”
方老夫人想要分辨。
薛鹰不耐烦地让人把方老夫人扔出去,关上门,上下打量萧幼安。
“利用我,假装自己没跟我睡过啊?”
“没利用,也确实没睡过。”
“不如比对一下你腰上的牙印儿?”
他拉住萧幼安把人往屋子里拽,显然这就要验看证据。
萧幼安不但没挣扎,反而快走几步超过他,主动进了屋子。
“青菱,管家,守着门,我有话要跟摄政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