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那小小的举动,让萧幼安觉得好笑,这与她的小狼狗当真一模一样。
偏偏这些神态是最容易学的,也是最能骗人的,不然她怎么一辈子都不知道方明远还活着呢。
她已经不信这些能轻易骗人的小举动了。
她得弄清楚,这人身上是不是有自己那个小狼狗的玉佩才能付之真心。
萧幼安将药扔给他,神色淡淡:“你要是想回去收拾那些羞辱过你的人,那就好好活着,一条死了的贱命,不会有人去替他出头,只有自己才能替自己出了那口恶气。”
这话是她说给他听得,也是说给自己听得。
她原以为薛鹰能够做上摄政王的位子都是偶然和狠心,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高的效率,不过第二日,瘸了腿的方世德就被扔在了方家门口。
瘸了腿,便是个废人,即便是再有雄心壮志,也是不能可能再掀起什么风浪的,果不其然,当日,方老夫人就叫人将萧幼安接到了方家,说是方老爷子情绪不稳,意图寻死。
萧幼安晓得方家是惯会做戏的,这么多年自然也学了个十成十来,她轻眨了几下眼睛就开始哭道:“公爹,婆母和三弟妹为了救您,亲手把我送到了薛鹰面前,您要是死了,我可当真是天底下最怨的那个……”
不用她将话说得清楚,方世德就已经明白过来。
他怒斥一声:“你们……你们当真是把方家的脸都给丢光了!”
“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们怎么会出此下策?”方老夫人才觉得自己委屈呢,她朝着萧幼安扑过去,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骂着,“你个小贱人,为什么就不能伺候好他,现在你公爹被打瘸了腿,你叫方家以后怎么过?”
萧幼安又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由着她这么打,轻轻一躲,就趴到了轮椅一侧:“婆母,我要是知道如此,宁可用自己的腿去换公爹的,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我是没本事的,当初我就说让弟妹去做,你们都不肯,明明弟妹就是最合适的,公爹,你瞧瞧,婆母和弟妹都说巴不得你出来,却没一个人干实事,我做了,又这般怨我,我是没法子活了,不如就撞死在这里,也好赔你的腿。”
方世德一听这话就立刻急了。
不管萧幼安和方明远的关系如何,萧幼安都是公主,堂堂公主要是在方家有个好歹,宫里头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这条命也就没了。
他赶紧给方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叫她去哄人。
她不情不愿的拍在萧幼安因啜泣而起伏的后背上,立刻换上了一副心疼的嘴脸:“好孩子,怎么会怨你呢,只是家里头的银子都拿去给你公爹周旋了,实在是掏空了家底,不如你将你的嫁妆拿出来用着……”
“那怎么能成?”萧幼安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前世还是忽悠着让自己主动拿出来,如今就开口要了,“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的嫁妆都是在宫里头留了底的,要是少了什么,父皇问起来,总是不好交代的。”
“弟妹的嫁妆也不少,不如先用她的,日后家里得了闲银子,再补贴给她不就好了?”她直接将锅甩了出去。
说都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那给男人一家花钱可是要倒霉三辈子的。
她才不会傻乎乎的上套。
李晴柔原本还等着看笑话,没想到突然被她提了一嘴,立马急了起来:“凭什么用我的嫁妆!那可都是我傍身的银子,要是拿出来,以后我拿什么傍身,我看你就是欺负我人微言低,娘,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方老夫人正要责骂萧幼安,却又听到她说:“你不能拿出来,我就能拿了,我还得养着那么多面首,更得多留些银子傍身了,不过,想要我拿出来也不难……”
一双双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只要公爹和婆母到我父皇皇兄面前去求,他们一旦松口答应,我必然将嫁妆双手奉上。”
方老夫人一下子就蹦了脚:“你这是要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方家没脸啊!”
“哎哟喂,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媳妇,不但一进门就克死了我儿,甚至还不侍婆母,如今竟然还要活活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