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浴室的哗哗水声嘎然而止，男人厚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床尾停住。顾亦城只下身裹着条浴巾，小麦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水滴，深棕色的短发湿漉漉的垂在额际。他望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的女人，径直去了衣帽间，而后摔门而去。
也是，结婚以来，他何曾在家里过夜。
沈初夏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顾亦城的模样和质问，目光触及洒落在地上被撕扯开的衣服，眼中的酸涩越发厉害。她吸了吸鼻子，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连梦里都是与他纠缠的场景。
沈初夏刚醒，摸了摸床头的手机，4个未接来电。
她回拨过去，沈父的声音怒气十足：“钱没筹到？”
“嗯。”
“你跟顾亦城结婚这么久，以他的财力，两千万就是手一挥的事。”
“爸，我们想想别的办法，他……他不会借的。”
“要是有别的法子，我至于指望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讨好他，明晚之前给我解决。再不济，两年前你给了他一个肾，也该值点钱。”
“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是您有错在先，如果没有那场车祸……”。
沈初夏无奈闭眼：“如果您旧事重提，顾亦城一定会调查，若是知道车祸之事与您有关，不会善罢甘休的。”
“到时候……”
“行了，你少跟我扯这些，说到底是你拴不住男人的心。要是筹不到钱，你外婆的医疗费怕是也没法缴，植物人你是知道的，离不开那些仪器和药品。”
沈初夏挂断电话，只觉得喘不过气，这算哪门子的父亲，除了威胁她，压榨她，没有半点情分可言。
可是两千万，这么大的数目，她根本没人可以借。
沈初夏翻箱倒柜，找出嫁给顾亦城以来，所有的首饰和奢侈品，大多数都是顾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他送她的用来做做样子的。
她一款款在网上查找大概的回收价格，合计下来，杯水车薪。
沈初夏犹豫再三，还是拨了顾亦城的电话。哪怕结果已经预料到，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沈初夏准备挂断时，听筒里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
那头有些吵，她刻意提高了音调。
“你在哪里，方便说话？”
“怎么？顾太太这是查岗来了？”
耳边一阵哄笑。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如果是钱的事，你不必说了。我的态度一如昨日。”顾亦城顿了顿，继续道：“倒是有个法子推荐你，可以试一试。”
男人又道：“要是想知道，就过来魅色会所。”
她匆匆收拾下自己，直奔顾亦城说的那个地方。
包厢里有好几个人，每个人都是看热闹的表情，夹持着挑逗。
顾亦城扬了扬手，身旁的人陆续撤出，只余他二人。
沈初夏径直走到顾亦城面前：“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这次的钱也不是小数目。”
说着，她将随身带来的借钱协议放下，顺便递上了随身带上的黑色签字笔：“10年之期，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男人翻开单薄的纸张，不禁嘲笑道：“沈初夏啊沈初夏，你还真是高估了自己，你一没资产，二没工作，我凭什么借钱给你还答应你分期还款？”
“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我引荐，有个人应该会愿意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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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夏找到顾亦城说的房号，按他所说，这个房间里的人是江市银行的行长，好好说道说道，或许贷款能批下来。
她犹豫再三，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莫约五十岁的男人，不知怎的，沈初夏总觉得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张行长，我此番拜访的目的，想必顾总应该和您提过了。目前我父亲的公司急需现金周转，希望您这边能通融通融。”
“好说，听闻沈小姐风姿卓越，今日一见确实惊艳，顾总的眼光果然从没让人失望。”
“您过奖。”沈初夏直奔主题：“两千万毕竟不是小数目，如果需要资产抵押，但说无妨。我们一定按贵行的要求执行。”
男人勾了勾嘴角：“这个抵押是必然。”说着将茶几的水杯往沈初夏推了推：“沈小姐不必客气，喝水，我来跟你细说。”
说着，他就坐到沈初夏身边，越凑越近。
她直觉不对劲，想要离开，却被男人扯住胳膊，一个回拉跌躺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