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稚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玉指将鬓角的青丝拨至耳后。
“来了,便来了罢……”
她缓缓起身,纱袖随着风吹出纹路,将极致玲珑的身材展现淋漓尽致。
任是哪个男人瞧了都想将其占为己有。
“王爷,我该出去了。”
她盈盈欠身行了礼,转身出了去。
颜稚心中不生任何波澜,毕竟以前她也是勾栏出生如今也不过是重操旧业罢了。
铜镜前,春桃正想为她配上金花簪,颜稚头轻轻一偏,“既然戴玉,再戴金未免俗气了些,去窗台摘朵月季来。”
“是。”
春桃采了白色月季交到颜稚手中,“这花开的正好,衬颜姑娘。”
是啊,多衬她。
青黛弯眉,明眸皓齿,肌肤白皙的吹弹可破,眉宇间那抹挥散不去的犹豫,多生几分破碎感,让人心生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颜稚将花别在耳边,配上面纱,徐徐起身,“走吧。”
……
下人在老鸨耳边说了什么,紧接着,老鸨便招呼着众人安静下来。
“今个儿,我们楼里来了位新姑娘,唤颜稚,多谢各位公子愿意捧她场,知道各位久等,下面请我们姑娘出场!”
话音正落,酒桌上,男人们灼热的目光便落在了二楼,眼巴巴望着,期待得很。
“听说这颜姑娘只卖艺不卖身啊,实在是可惜。”
“可惜什么,这么久了,连长相都没瞧见过,说不定徒有虚名呢。”
“我觉得也是,这突然出来的名头,谁知是真是假?”
“是啊,怕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罢了,等会儿出来瞧瞧便知。”
包厢处,沈霁渊手中的酒既不喝,也未放下。
颜稚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要,当真像她说的那般,只留下了颜稚二字。
他听着男人们的议论,剑眉轻蹙着。
目光落在他正前方的门扉。
沈霁渊知道京中盛名的醉生楼新晋头牌一定就是她。
只见该是颜稚出来的那道门始终紧闭,底下已经开始有人不满。
颜稚自是听见了众人不满的议论声,她倒也不急。
她理了理衣摆,手中的纱幔甩出,带着铁棒的那头挂在了对面的围栏上,她使劲拽了拽,确定没有问题后,抓着纱幔纵身一跃。
随着她一同落下来的还有漫天花瓣,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宛如谪仙入凡。
在醉生楼这种胭脂粉气息之地竟别出一格。
不显艳俗。
颜稚稳稳落在小台上,她光着脚,身姿宛如弱柳盈盈,似是风吹便能将她吹跑。
她睥睨着台下众人,面纱遮面,无人能看清她的容颜。
只是卓越的身姿便能让人垂涎欲滴。
她的此举出场,引来台下看客爆呵声,他们高喊着:“她一定是颜姑娘!!”
“当真像仙子啊……”
春桃为她搬来古筝,颜稚垂眸欠身,往琴前一坐。
纤细藕臂轻抬,手指轻抚上琴弦,颜稚欲弹。
“等等!”
台下看客中传来一道男声,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他身上。
颜稚落下的琴音也为此停下,清冷的目光缓缓投去。
只见男人眉目清秀,长相虽算不上出类拔萃,但也是能收获不少姑娘青睐的模样。其锦衣傍身,手中折扇乃象牙所制,腰间别着的更是上好的绿翡翠,无一不彰显此人身份尊贵。
她认出来此人是谁了。
吏部尚书的嫡子——许辛洲。
老鸨谨遵沈宴的吩咐,一直在旁候着,见状立马便走了出来。
“公子,可是有何事?”
许辛洲目光直直落在颜稚身上,眼底的玩味十足,良久才开口:“不知姑娘能否将面纱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