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但说无妨。”
颜稚神色平静,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此人是吏部尚书许丞峰最宝贝的儿子,许辛洲。此前一直都在渝城,近几日才回幽州……”
说到这,沈宴话语停顿片刻,眸色不明盯着颜稚,“今日早些时候,他查到这醉生楼是我的,便让人送了封密信到我府上。”
沈宴拿出一封信放在桌面,轻轻推到了颜稚面前。
“你看看。”
颜稚稍有犹豫,拿起信封拆开,将信纸上的内容细细读了一遍,勾唇嗤笑出声。
“倒是抬举我了。”
沈宴并未在意她轻蔑的笑意,反倒是轻声询问,“你意下如何?”
“我如何决定由不得我,像我这般出身的女子唯有任人摆布。”
“我亦知晓王爷会因此为难,您救了我,又怎能再给您惹麻烦呢?”
她并未说的明确,沈宴却也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她同意了。
“若是你不愿,我自是会护着你,我答应你的。”
沈宴心中当真这么想,若是她开口,他定是愿意的,只要她开口……
不知为何,他竟有几分期待她能有求自己。
“罢了,与我而言,并不重要。”
颜稚神色淡然,垂眸间像是认了命。
“王爷时候不早,您理应早些回去的。”
明明话里话外都是在赶他走,瞧着她这般,沈宴心中竟是有些怜惜的。
旁的女子知晓他的身份,都想巴结他,偏偏她不一样。
他一直在想,颜稚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或者说,什么才能让她欣喜?
思绪回笼,沈宴淡声开口:“再过几日,幽州历年都会举办为期三日的春会便要开始,届时,幽州城内所有才子佳人都会在桃花林,你可有意?”
颜稚摇头,嘴角带着笑意,“我勾栏女子前去,只怕会被人笑话,便不凑这个热闹了。”
“有我在,不会人笑你。”
沈宴的话让颜稚一怔,旋即莞尔,终是没再说话。
许久,她才轻声道:“时候不早了,王爷您需早些休息的。”
见她话都说这份上了,沈宴自是不好多作停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待他走后,颜稚又是一声轻叹。
走到炭炉边,将沈宴给她看的那封密信烧成灰烬。
翌日。
颜稚梳洗一番后唤上春桃,二人一道出了去。
昨日一睹过颜稚美貌的男人都认出她来,视线频频落在她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头牌就是头牌,若是我有钱,别说一百两瞧她真容,二百两我都愿意……”
“别做春秋大梦了,昨天砸钱的可是尚书之子,而且听闻·这醉生楼背后的老板,也不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
“至于这颜姑娘,就看最后花落谁家咯,长相如此貌美,就算去富贵人家做妾,那日子也定当是美满的。”
“若是颜姑娘愿意嫁给我,我定娶她为妻,怎会让她做妾呢?”
……
这番话传进春桃和颜稚耳中,春桃捂嘴笑问:“颜姑娘当真很受欢迎呢。”
“是啊,可他们爱的终究是副空皮囊。”
颜稚在一处小摊前挑挑拣拣着面前的簪子,神色平静,早已见惯不怪。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像姑娘你这般的女子会为哪般男子所倾倒呢?”
闻言,颜稚手中动作一滞,脑海中闪过沈霁渊的身影。
旋即她神色恢复,选了一支玉簪。
她喜玉,却遇不到好玉。
“我也好奇。”
一道男声传来,颜稚秀眉微蹙,很快恢复了平静。
“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