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周，本学年国家奖学金、国家励志奖学金表彰暨证书颁发典礼在A大大礼堂举行，慕远歌作为获奖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她刚上台，礼堂后门被推开，一道西装笔挺的身影走了进来。
看着面容矜贵清冷的裴长河一步一步走近，慕远歌心神一晃，发言词瞬间忘了个精光。
好在她本来也没打算长篇大论，临时发挥也不难，于是简洁干脆地说了两分钟，发言还算得体，行为落落大方。
裴长河坐在第一排嘉宾席，和校长谈笑风生。除了一进来时的第一眼，他从始至终都没看台上的慕远歌一眼。仿佛不认识。
慕远歌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却又隐隐不甘心。
裴长河很低调，没有上台讲话，只担任颁奖嘉宾。
慕远歌从他手里拿过颁奖证书，他伸出手，笑说：“慕远歌同学，恭喜，请继续努力”
握手本是走个过场。在裴长河握住她手的时候，慕远歌故意挠了挠他的手心，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不等他有所反应，她迅速缩回手。男人笑着放开她，将另一份获奖证书发到旁边的同学手里，同样是握手恭喜。
慕远歌心跳莫名加速，屏息凝神，生怕被旁人看出蛛丝马迹。
终于等到校领导发表完感言，她随着大家一哄而散，往门口挤去。出了礼堂大门，直接往校门口走。
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在路过她时，按了声喇叭。她低头走路，充耳不闻。没走两步，手机响起。
“裴总在校外第二个路口等你。”
慕远歌回了个字：“好。”
几分钟后，她如愿坐进黑色车子，离开大学城。
车上放的音乐，居然是她常在酒吧唱的那一首。她始终平静如水，整个人淡漠疏离。
裴长河见识过她的牙尖嘴利，却对她温顺客气的样子有些不习惯。
一段时间没见，她清瘦了很多，连人都沉静了不少。
他替她拉开车门，她客气说谢谢。
她拉开椅子，她落座，说谢谢。
他给她菜单，她顺从地点了两道自己想吃的。
她低眉顺眼，面目温和，自带不动声色的冷漠气场。
她如果想对你冷淡，也真的能冷到人心里。
菜一道一道地上，谁都没有说话。
像是较着劲儿，看谁先沉不住气。
到这会儿，裴长河也懒得跟她置气了，“慕远歌，你真是没良心。”
“黄金有假，阿魏无真。虽然这个世界给了我太多欺骗，但是请您一定相信，我始终摸着良心在讨生活。”
她摸着胸口，语气和表情过分夸张，增添了几分搞笑色彩。
裴长河轻嗤，“你找我，是来搞笑的？”
“当然不是。”慕远歌敛了敛神，“裴总，你之前说的合作，还作数吗？”
裴长河挑眉，“当然。”
慕远歌从包里拿出一页纸，递到他跟前，“合作可以，但我有条件。”
裴长河似乎冷笑了一声，笑她不自量力，敢跟他提条件。待看清纸上的内容，那笑就更有恃无恐，尤为刺耳。
“听说，慕小姐对着几百万的豪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拒绝了。现在却为了区区一百万，主动跟我合作？”裴长河淡淡斜睨她一眼，“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慕远歌脸上一阵热辣辣的，但人始终还是笑着的。
她薄唇轻启：“裴总，我从不掩饰自己贪财的本性。与你合作，自然是要讨要些好处费的。”
“是吗？”裴长河似乎一下子失了兴致，有些倦怠，喉腔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慕远歌看着他，似笑非笑，“裴总想空手套白狼？”
“合作不是这么谈的。”裴长河筷子一扔，瞬间什么兴致都没了，“你坏了我的规矩。”
“是吗？”
慕远歌拾起那页纸，缓慢地站了起来。
就在裴长河以为她即将愤然离场的时候，她却迎着他透着冷意的眼眸，坐到他身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并凑近他耳边，“裴总，要什么规矩啊，诚意够不就行了么？”
“你有什么诚意？”
“裴总招我做助理，留我在身边，不就是想看着我，防止你弟弟和我扯上关系么？”慕远歌眉眼微抬眸中含笑，像只乖巧温顺的猫咪一样，瘫在他身上，时不时蹭一蹭，“如今，我主动跟你合作，让你成为债主，难道还不够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