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庭舟。
这个男人很奇怪,看舞又不单纯看舞,像是透过她看什么人。
许钰之前问过沈凉砚,这么大的客户,就凭她一支舞能拿下吗?
毕竟这男人可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往前凑一下递杯酒,俞庭舟都要告诫她。
“小姑娘还是要懂自爱。”
沈凉砚却让她放心。
后来的结果,也确实如此。
此后,许钰便不再拿那些谄媚客人的手段对付俞庭舟,只尽心把最好的视觉盛宴展示给他。
第二支舞毕,沈凉砚使了个眼色,就和俞庭舟商量起他的下个项目。
许钰乐得自在,换衣服退场。
等从繁华大学城离开,绕了大半个青城,才回到老城区的家。
许钰从出租车下来,要给司机现金,钱刚刚递过去,就发现自己脚下一湿。
原来刚刚没注意,一脚踩在了臭水洼里。
司机拿了钱没管她,后车轮轧在水洼上,疾驰而过,又甩了她一裤腿的水。
许钰:“……”
屋漏偏逢连夜雨。
许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微笑。
老城区就是环境差,没治。
谁让她穷呢?
换不起市区的大房子。
她再一次在心里发誓,再给她一个月,她要攒够市区三室一厅房子的首付。
“吱嘎——”
房门开阖都有扰民之嫌,她烦躁地想,上周让修门的人过来,为什么现在还没修?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许怀民从打游戏的间隙里抬起头。
“修门的人没来。”
许钰一边换鞋,一边问,“为什么没来?”
许怀民不以为然,“修门的钱我拿去买福利彩票了,今天开彩,没中。”
原来是这样。
狭小的客厅里,摆着一张折叠酒桌,桌子很小。
几只盘子、一只酒杯,还有一个酒瓶,就差不多摆满了。
质量也差,没人动都在摇晃。
许钰闻着低价的酒味,看着桌面上的螺狮壳和花生壳,沉默地开始收拾。
没管沙发上依旧在打游戏的许怀民。
在她快打扫完时,听见许怀民问她。
“不是让你回温家住,怎么又回来了?”
许钰弯腰的动作顿住,没开口,把花生壳扫进簸箕。
许怀民没听见回应,冷笑一声胡乱猜测。
“是你没忍住犟嘴?还是沈湘莲烦你了?”
不管是哪一种理由,都不带一丝父亲对女儿善意的关心,只有挖苦和嘲讽。
可是许钰是个乖乖女,自从八年前从乡下来到这个家,乖巧是她一直践行的准则,从未有一天违背过。
她低笑一声,“爸,你今天运气差,猜错了。”
“明天再买点,说不定能中。”
说着,她下楼丢垃圾去了。
再上楼,许怀民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里还不忘说梦话骂她。
“以为把你接来能给老子改命。”
许钰顿了下。
苦笑一声。
拿了毯子给他盖上,差一点,把他头也给蒙严实。
八年前,也就是把她接来的第三个月。
许怀民和沈湘莲离婚。
沈湘莲傍上青城房地产大鳄温仲年,成了她的续弦。
而自己、许靖和许怀民,都被她所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