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云初已经写好了方子交给下人去煎。
云初一边为他施针,一边安慰他,“不要怕,有殿下在,不会来不及的。”
莫永臣此刻已是面色灰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个时辰以后,莫永臣已经被扎成了个刺猬,但面色已经好了很多。
欲哭无泪的躺在那里,莫永臣满心都是后怕。若是自己磨蹭一刻钟不想来,现在估计已经见阎王了。
云初收手,解释道,“此毒有极强的麻痹作用,在没有到达心脉之前,你会感觉不到疼痛,神志兴奋,但是一旦到达心脉就会麻痹心脉,立即致死。”
“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感觉不到不舒服的原因吗?”莫永臣问。
云初点头,“我没见过这种迷药,所以只能先给你开扶助正气固本培元的药,要根治我得见到那个迷药才行。”
莫永臣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个……我家少爷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了?”一旁的小厮小心翼翼的开口。
云初点头,“没有了。”
说着,云初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拿出来了之前在军营中拿过来的蜡烛,
“这个味道你闻过吗?”
莫永臣不住点头,“赌坊里就是这个味道!”
云初放松一笑,“那有办法了,我去研究一下这个蜡烛。”
正要转身,就被萧九渊拉住,“先休息片刻吧。”
云初摇摇头,“不碍事,我弄好再休息。”
说完兴冲冲的跑向房间,这种药她还是第一次见,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萧九渊阻拦未果,冷冷扫了莫永臣一眼。
莫永臣吓了一激灵,默默缩进被子里。自己这位表哥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差,像个修罗。
云初这一进去,就到了月上中天,期间还不让别人进去打扰她。
云初的房间是萧九渊特地为她准备的,里面放满了各种她从启国带来的瓶瓶罐罐,药材蛊虫什么的。
可惜为她准备也没用,不让进的时候还是不能进。就在萧九渊预备着强行进去把人拖出来的时候,云初终于兴冲冲打开房门跑了出来,撞到他怀里也没意识到。
“我知道那老翁和莫永臣为什么会有幻觉了!!”
萧九渊拥着她,“为什么?”
云初拿出来蜡烛,
“这种迷药单独使用,会使人昏迷。但是如果配上鸢尾花,就会让人产生幻觉,神志恍惚,神志听人差遣。”
云初比划着两种药,“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要掉包那个老翁了,鸢尾花稀少,连气候温暖湿润的启国也少之又少,只要把老翁抓走,再把知道那个山谷的你除去,就没人能知道这里有鸢尾花了。”
“用鸢尾毒下毒,应该是为了嫁祸我,毕竟我是代表皇室来和亲的,有鸢尾毒再正常不过了。”
随后,云初进一步解释道,“这种毒长时间使用,不仅会让人对自己言听计从,还会有像逍遥散一样的成瘾性,不管是控制别人还是当成逍遥散卖,都是暴利!”
萧九渊皱眉,且不说逍遥散,此药神不知鬼不觉,一旦控制了朝中大员或者阿父身边的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般想着,萧九渊看向笑眯眯看着自己的云初,忍不住狠狠亲吻云初的嘴唇。
郑重道,“你救了敕勒族。我代表我族感谢你。”
云初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是你带我去那个山谷的,我只是试出来药效而已。”
“为今之计,就是要找出他们的工坊。工坊在,人肯定就在。”
云初点头,“鸢尾花不易保存,工坊一定就在附近。”
古堡各处的商铺都有严格的管理制度,萧九渊这边人手又充足,因此并不难查。告知过首领后,萧九渊就派人在古堡及其周围郡县展开排查。
知道了那迷药的成分以后,云初也很快调配出了解毒的药剂,莫永臣的毒也可以彻底根治了。
得知此事的尚书还专门来王府拜谢云初的救命之恩。莫永臣也单方面和云初成为好友,只要萧九渊不在,就一口一个恩人的跟在云初身后,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找工坊云初也帮不上忙,因此也算是闲了下来。
这天,萧九渊外出有事,莫永臣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非要拉着云初去郊外瞧大雁。
早就听说塞外初秋的大雁是一奇景,长空和小竹自从来了王府都是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柳爷也对大雁很感兴趣,于是众人便浩浩荡荡一群人去郊外看雁。
到了郊外,云初才知道原来赏雁是敕勒族初秋的传统活动,郊外还设有专门的高塔,塔上放有桌椅,有专门的商家在此一共酒水茶点,有些像上京的酒楼。
莫永臣经验丰富,提前预定好了清净的高塔带众人上去。
这高塔设计巧妙,刚好在背风方向开口,既遮挡风沙又不会影响视野。
敕勒族人极为喜爱大雁,还会训练大雁为自己寻找猎物、传递信息,因此族中明令禁止射杀大雁,许是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伤害,这里的大雁也不怕人,偶尔还会停歇于此梳理羽毛,接受人们的投喂。
品着塔上的点心,看着远处高空中排着各种队形飞过的大雁,云初有些后悔没有叫上萧成渊一起来。
正想着,塔上的小二忽然跑了进来,面有难色,“客官,有人想要上来和几位拼个座。”
莫永臣皱眉,“我不是说了包场吗?”
小二面有难色,哭丧着脸道“客官,他们身着富贵,一看就是贵族老爷,小的实在拦不住啊,而且他们说……”
莫永臣不耐烦道,“说什么?”
小二瞄了一眼云初,“说……说久仰王妃,想来拜会一下。”
莫永臣抬起下巴,面色高傲道,“王妃身份尊贵,岂是他们想拜会就拜会的?让他们滚!”
小二哭丧着脸跑了出去,谁料片刻后直接被推了进来。
只见来的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大汉,面色黝黑,倒是和赫哲气质差不多,后面跟着八九个人,皆做文生打扮,面色清一色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