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
陆清晚冷眉微扬，抬眸看向眼前剑眉星目的少年。
明明还是熟悉的样子，可是，在这一刻，她怎么觉得如此陌生？
以前的沈砚辞，是个多么温润如玉的少年郎，能和自己赏诗品画，怎么如今一出口，竟如此粗鲁。
沈砚辞眸光微闪，划过一丝懊悔，还不等他解释，陆清晚已然绕过他，朝一旁走去。
少女步步生莲，桃红色的衣裙在披风下面翻涌，仿佛一朵又一朵的花，开在了如今寒冬之际。
每至年关，皇宫中总会在琼华池设国宴，凡三品以上官员，均须携带家眷参加。
往年陆文松总会带着她们母女一起过去，今年，竟是让陆清宁也跟着一起去了。
刚上马车的时候，赵婉茹的脸色，便已经有些难看了。
陆清晚却像是早就预料般，望着身侧坐着的庶妹，玲珑剔透的娇娇客，换了谁，也都会喜欢。
一路无言，马车行至宫门口时，四处已经停了许多官眷的车。
才下车，陆清晚就瞧见了一身暗红色衣袍的沈砚辞，他才下马，就引得许多官员家少女不住的瞧。
意气风发少年郎，总是话本子青睐的好对象。
陆清晚敛了敛神色，避开他的眸光，跟在赵婉茹的身后，迈步进了皇城。
皇城里，城墙高耸，青砖黛瓦，每一处，都精致巧妙。
过了二门，便有专门的丫鬟太监引着往琼华池走。
即便是来过好几次，可陆文松还是紧跟在丫鬟身后，面上始终一派恭谨。
高耸的大殿里，已经坐了许多人，此时正热热闹闹的寒暄。
沈陆两家从之前便是世交，每年的位置也都是靠在一起的，今年也同样如此。
陆清晚刚落座，沈砚辞便坐在了她的身侧。
“清晚，我已经禀明令尊令堂，今日便会在大殿上求皇上赐婚，若是我——”
正说着，门口太监尖锐高昂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寂静无垠。
“襄王到——”
陆清晚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着暗红游龙纹锦衣的男人迈步进了大殿。
男人长眉似剑，眸若沧海，丰神俊逸的脸上透着一股子冷意，行走间，腰封上悬挂着的玉珏随之摇曳，端的是龙章凤姿，卓尔不群。
他走到哪，哪便多了许多寒意。
直到他坐定后，众人才后知后觉，起身行礼。
陆清晚却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他，不经意间撞进了他幽深的眼眸之中。
高坐之上的人，微微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视线也随之软了些。
吓得陆清晚赶忙撤回目光，心口狂跳，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身旁的沈砚辞冷哼了一声，低声笑道，“如今，这样的盛宴，私生子也好意思这样大张旗鼓的抛头露面。”
声音极低，可还是落进了陆清晚的耳朵里。
她茫然侧眸，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可身侧之人，那蔑视的眸光，竟是如何也看不错的。
陆清晚垂眸低笑，不再说话。
可这么会，身侧的小姐们，议论的对象瞬间从沈砚辞，转换到了高坐在那的江祁川。
一会的功夫，皇上带着舒妃，还有皇后姗姗来迟。
刚坐定，皇上江慎就迫不及待的朝在座的人介绍了一番江祁川。
言语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感。
陆清晚望着坐在江慎下首，没有一丝笑意的人，心中竟不知是什么感觉。
前世，江祁川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江慎身边，可那时候的他，群狼环伺，仅因为雍王的一句话，连个封号都没有。
在京都，没有封号的王爷，就意味着是不被皇室血脉所承认的人，就意味着他连个正经的王爷府都没有。
可如今，不过几日的功夫，他竟然成了皇上面前的宠儿。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好像自她重生以来，所有的事情，都不曾按照之前的发展。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思忖间，斜对面一抹俏丽的身影站起身，笑靥如花的行了个礼，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回旋。
“思瑶愿献舞一曲，恭贺皇上与襄王殿下团圆。”
话音落下，满大殿的人顿时都知晓了这个灵齐郡主的心意了。
这是有意要当襄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