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做的不好

这一会的功夫,乌云遮月,整个院子暗沉沉的,唯有房里的那一点星光摇曳。

江祁川没有进屋,拢着袍子走到太师椅旁坐下,疲累的捏了捏眉心,眼眸微合,一颗心,七上八下。

越想,竟觉得越后怕起来。

若是他早些想明白,早些过来就好了。

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门倏地开了。

江祁川抬眸,眼底一闪而过一丝慌乱,浑身冻得有些僵直,他缓了片刻,才站起身来。

医女俯身行礼,眉心紧蹙,“王爷,陆姑娘的外伤已经包扎好了,只是恐怕有内伤,得卧床休养些时日。”

“今夜须得注意因外伤而诱发的高热,奴婢先下去抓药熬药了。”

“嗯。”

江祁川微微颔首,再次抬眸时,眼底满是戾气。

停在门口过了好半天,直到京墨出来时,他才迈步走了进去。

“王爷。”

江祁川的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就被京墨叫住。

京墨的隐忧,他自然是知道。

“本王只进去看看她。”

毕竟如今他们二人还未成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了不太好。

只是今晚若是不看看她,江祁川是如何也放心不下的。

房里燃了安息香,袅袅的烟雾在烛火下摇曳多姿。

陆清晚已经醒了,整个人半靠在床上,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黑眸紧紧地盯着眼前某处出神。

江祁川站在一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波澜壮阔,波涛汹涌。

他明白她此刻的心情,自然也知道,陆父的翻脸无情,对她的打击,不亚于垂死之际的救命丹药被抢走的痛苦。

在她心里,陆父变了。

其实,陆父本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当初陆清晚能按照他既定的路线,去当笼络沈家的棋子,所以各自相安无事。

如今,她背离了陆父的设想,甚至因为嫁给他,而导致陆父所效忠的幕后人对他起了龃龉,翻脸是在所难免的。

他曾在陆家休养了半年之久,这半年,他将陆父此人看的明明白白。

你如何期盼一个权力利益为上的人,为了感情,去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遇到这么点事,就打算不活了?”

江祁川的声音如同外面冰凉的夜,裹着冷意砸了过来。

陆清晚恍惚,扭头看了他一眼,唇边漾起一抹苦笑,“今夜多谢王爷相救了。”

江祁川拉过一旁凳子坐下,狭长的眸子微眯,忍不住轻笑,“本王为了你如此大动干戈,只是一句谢谢?”

陆清晚长眉微挑,疑惑的看向他,“那王爷打算如何?”

总觉得江祁川不似之前那般纵着她的样子了。

之前江祁川对待她,永远都是温柔似海,如今,却多了许多冷漠疏离。

江祁川唇角微勾,突然凑近,距离她不过一指的地方停下。

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陆清晚闭上了眼,往后使劲一靠,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冽的檀香气加之浓郁的安息香交杂而来,使得她的心跳都不由得快了许多。

就在她以为江祁川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时,他的笑声在一旁响起。

“不如你便帮本王做个香囊。”

他的腰间都是冷玉鎏金,还从来没悬过女子送的香囊。

陆清晚暗暗呼了一口气,面色疏离道,“我从小便不善刺绣,香囊什么的做的不好,不如我给王爷画幅画。”

香囊此物是要送给心爱之人的,她如今虽要嫁给他,可——

江祁川将她的心绪尽收眼底,垂眸苦涩一笑,哪里是做的不好?

此前他便见过沈砚辞腰间悬挂的香囊。

他说是心爱之人送的,不是她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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