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于晴连忙阻止。
但还是进来了两个保镖。
凌镜尘没看于晴,对保镖吩咐道:“去把这人交给警察。”
于晴松了口气,“尘儿,这人……你在哪儿抓到的?”
凌镜尘抄在裤兜里的左手伸出来,手腕上掉出了一串108颗的白玉菩提串,他的手指缓缓绕动珠子,不疾不徐:“在子柔妹妹的客房外……”
男人眼底也浮现意味深长的笑意,在苏子柔身上打了个转,“他好像,还盯上了子柔妹妹手腕上的那对儿,您送的玉镯子。”
于晴脸白了。
苏子柔也连忙把自己戴着玉镯的手藏在了身后,并心虚的看了余烟一眼。
旁观的余烟笑了,也猜到了来龙去脉。
凌祈安有先天性心脏病,三年前学换了心源,活了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他换过心以后能活到自然死亡,谁料,就在四个月前,今年的初夏,他身体突然出现异样,换心的后遗症发作了。
病情来势汹汹,救治不足一个月就被医生告知,已经无力回天,让凌家为他准备后事。
老夫人难以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依赖起了玄学,要给凌祈安娶个老婆,冲喜。
不过这冲喜也不单纯,是老夫人的两手准备。
若冲喜真能让凌祈安再多活一些时日,大家都高兴。
如果冲喜没用,那凌祈安离世前娶个妻子,对凌家也是有好处的。
要说为什么,那就是在“冲喜”一事决定之后,凌家把凌祈安的“精”存了下来。
这就意味着,他就是死了,他的遗孀也能通过现代医学靠试管给他传宗接代。
这件事传出去以后,短短时间来说亲的人,真要踏破凌家的门槛。
一旦和凌祈安领证结婚,成了他法律上的妻子,那他一死,妻子就是他遗产的第一继承人。
日后再给凌家生个健康无虞的小曾孙,更会拥有泼天的富贵。
如此,和凌祈安结婚这事,在很多人眼里成了一本万利的大好事。
可这好事,没有落到任何一个觊觎凌家的千金身上,而是落在了出身乡下,毫无身份背景的她手里。
这不是她的算计。
凌祈安得知要给他娶妻后,对凌老夫人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娶她。
他还要求,婚礼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搞的整个北方上流圈层都知道。
他说,他这样,是因为爱她爱的不得了。
再加之一些她完全掌控不了的人为因素,她成了凌祈安的妻子。
有人说,凌祈安对她一定是真爱,死前给了她一生荣华。
也有人说,凌祈安太自私,让她21岁就成了寡妇,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但在于晴眼里,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一个乡下丫头,不配给凌家传宗接代。
为了子孙后代的基因,于晴一直想找个豪门千金。
苏子柔家世好,样貌好,从小培养才艺,还在国外渡过金,更是凌祈安的青梅竹马,很得于晴喜欢。
她嫁进凌家三个多月了,与凌家交好的贵夫人都送过她这新媳首饰作贺礼,于晴作为婆婆什么都没表示过,但却送了苏子柔一对儿昂贵的玉镯。
今天。
她们应该是趁着凌家人多事杂,找了个男人想陷害她。
在凌祈安过世百天的日子,如果她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凌家怎能容她?
而她一旦离开凌家,于晴就会找个理由,让苏子柔成为新的“二少夫人”,给她的好大儿凌祈安传宗接代。
书房安静了片刻,于晴一吸鼻子,哭哭啼啼了起来,“我那苦命的安儿啊……”
苏子柔也开始抹眼睛:“祈安哥哥……”
于晴转眸,再瞪余烟一眼,用力拍了拍桌面:“既然是误会,就赶紧把经文抄好,别耽误了时间!”
说完,她带着人走了。
凌镜尘也要走,余烟望着他的侧脸,“大哥……”
唯恐隔墙有耳,她在称呼上表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凌镜尘回眸:“什么?”
余烟看了眼没有关紧的门,拔高音调道:“我书读的少,这几句我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您正好在,可以帮我解释解释是什么意思吗?”
凌镜尘默了默,“搬张椅子过来。”
两分钟后,两张椅子在书桌前并排放好,余烟也在搬动椅子的间隙,把书房的门关紧了些。
凌镜尘坐下,余烟紧跟着也准备就坐,男人却道:“去沏杯茶。”
余烟没去:“之前,你是救我,还是……”
“找乐子。”
男人打断了她,一双狭长深邃的桃花眼里,有一种轻蔑红尘的倨傲。
余烟的呼吸滞住了。
“拿我找乐子?”
这对她来说,有点震惊,也有点刺痛。
凌镜尘眉目垂下,看了眼她抄的经,“去沏茶。”
余烟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越攥越紧,攥到骨节泛白。
但数秒后,她还是泄气的松开,给他沏了杯绿茶来。
凌镜尘端起,一声不吭的把茶水倒入了一旁的香炉里,“这个时间不适合喝绿茶,去沏杯红茶。”
余烟深缓了口气,眼睛红了一圈,“咱们可才刚那样过,你就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