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学我告诉你,也要应战你随便,我不拦着你,但是休想再动我们的东西!”顾夫人告完便摔门而去。
顾年华一脸无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就难办了,永宁王不是做什么事情都三分钟热度嘛!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顾文学颤抖着双手,从案几上拿过来永宁王的那封战书,没好气的拆开了,由于字迹写的潦草不堪,看了好久,看完信后,更加让他觉得生无可恋。
永宁王在信上用大量的优美词汇,把自己夸奖了一番,而后约顾文学明日巳时老地方继续斗蛐蛐儿,并且还扬言自己一定还能取胜。
顾文学气的拿起茶盏就想往地上扔,“简直岂有此理!他也不想想,就这技术,还敢出来斗蛐蛐儿,要不是咱们放水,输的可是他们。”
顾年华见顾文学要拿这茶盏出气,连忙一把从他手里抢了过去,把它放到了自己这边,“爹莫要冲动,气大伤身。”
顾文学哑口无言,他叹了口气,不能拿茶盏出气,可是无处发泄便又是一拳砸到了小几上,疼真疼。
“爹,你这是何必呢?多疼啊!就不能看开些。”
“就因为听了你小子的馊主意,现在好了,明天你小子去赴约,老子不奉陪了!”
顾文学实在是不想看见永宁王了,眼不见心不烦。
顾年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居然让他去,之前说好了的,此事由爹出马,两个年龄相当的人接触起来效果更好,再说了那种针扎的感觉他可不想尝试。
“爹,之前说好了的,您怎么出尔反尔!”
“没的商量,还有那些赌注你自己想办法,我们是拿不出来了,为父先走一步!”顾文学飞也似的逃出了前厅。
“您是我亲爹吗?”顾年华欲哭无泪。
是夜,天上没有星子,黑沉沉的,顾府内皆是一片寂静,唯独梦楚苑还摇曳着烛火,一道颀长的身影立于琴桌前。
小厮站在案几旁,眼中尽是焦急的神色,这是怎么了?自打公子从前厅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在那盯着那张琴看,像着了魔一样,晚膳不曾用,连最爱的油糕也未动,小厮本来想劝说的,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敢说出来。
顾年华自打从前厅回来以后,一句话也不说,目光没有从琴桌上的这张琴离开过,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琴弦,眼里尽是不舍。
这张琴名为绿绮,是顾年华的心爱之物,从小他便喜好音律,曾拜了名师学艺,因他天赋极高,深得师父的喜爱,他与这位师父的感情也甚好。
这位师父不仅擅长音律,还学识渊博,这十几年顾年华把他的所有本事都学到了手,师父曾断言他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临分别之际,把他珍藏多年的绿绮赠予了心爱的学生。
明天的这个赌局,顾年华已经没什么能拿出来当赌注的了,只能把这张琴舍了,若能遇到个懂琴爱琴之人也就罢了,可那永宁王哪里是,这琴到了他的手里真的是可惜了。
小厮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着胆子,“公子您都站了几个时辰了,也该歇一歇了,这晚膳也没用……”
小厮的话令顾年华回过了神,皱着皱眉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现在他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小厮一开始没有动,他实在是不放心,但见到自家公子逐渐黑下去的脸色,他害怕极了,连忙打开门,快速的退了出去。
窗子慢慢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黑影伸手敏捷的进了房中,顾年华也没察觉,心思都在绿绮那儿,直到一阵风吹了进来,房中的烛火一下子灭了。
屋内漆黑一片,顾年华正要重新点燃蜡烛,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抹黑影,十分的鬼魅,由于志怪类的书籍看多了,他脑海里就是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恐惧感油然而生。
顾年华连声音都变的颤抖,“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吓唬本官啊?”
顾年华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了,同时更加崩溃,还不如是鬼呢!眼前站着个黑衣人,此人身高八尺,更可怕的是还佩戴着刀。
顾年华叹了口气,想不明白到底是得罪了谁,都恨到这种程度了,想要自己的命,他想要开溜,感觉凭自己的身手根本溜不出去,于是便想要喊人来救,他刚要张口,那人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他的嘴捂住了。
顾年华的心跳个不停,这下自己可是死定了,什么大事儿还没干成,就要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太憋屈了。
“嘘,别出声,是我!”黑衣人冲他耳语道。
顾年华听了这熟悉的声音,壮着胆子回头,待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挣脱开了他的束缚,走过去重新点燃了蜡烛。
待顾年华回身,来人早坐到了主座上,来时穿的黑衣已然不见,身着一身飞鱼服,更显身姿挺拔,腰间佩戴着绣春刀,英气逼人,眉眼带着笑意,毫不客气的拿起了碟子里的油糕食了起来。
“我可是个清官,堂堂周大指挥使来此所谓何事?”顾年华阴阳怪气的。
周天自顾自的食着油糕,没理会顾年华,碟子不一会儿就空了,再想拿的时候发现没有了,他叹了口气,这顾府的油糕可是一绝,只可惜这么快就被自己吃完了,他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顾年华见周天这么不客气的就把自己的油糕食完了,杀气腾腾的看向他,合着这家伙半夜三更来就是为了食油糕的?
“你小子现在就动手了?动作够快啊!”
周天没理会他的眼神,开门见山的问道,他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意图,只是没料想他们动作那么快。
顾年华没回答周天的话,只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周天还想劝他,可是看他那样子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太子的心眼儿也没那么坏,他暗地里查了那件事情其实都是皇后安排的,太子根本就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