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我们新娶的媳妇,读的可是最好的学校,学的可是最好的专业。”
简欣发了话,护崽子般的口气,一听就是对这个半只脚踏进门的儿媳妇十分满意。
云莺在暗处不住的点头。
上京帝都大学,虽说豪门世族捐钱捐到位,也能进去读。
但是云莺,是货真价实考进去的。
她读的正是医学专业,该专业难度是地狱级别的,时间长、跨度大,书上每一个字都要背下来。
开学第一堂考试,有人重金贿赂教授,能不能画个考试重点?
教授说:“你生病能不能生个重点病?”
如此,那些权贵子弟,都吃不了读书这个苦。
云莺选择医学,云夫人起初是不同意的。
她希望云莺一直待在云家的德音女校,精通御男术,钻研上位者心理,其他各方面知识,学些皮毛便好。
那是云莺与云夫人第二次爆发了长久的冷战,云莺绝食,云夫人大怒,云莺生母从此被关押。
最后还是云夫人的哥哥出面,让云夫人妥协。
“厉康媳妇,送你。”
云莺回过神来,一个精致的古朴首饰盒被仆人接过,递到眼下,让她再一次成了全场的焦点。
全黑的胡桃木盒子,色泽沉稳内敛,龙凤戏珠的浮雕栩栩如生,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云莺汗毛倒立,不敢不接。
正在这时,厉老爷子在佣人的摻扶下从内堂走了出来,上了主座。
他苍老的声音洪亮有力,眼睛朝着凌渊的方向:“你来的正好,待会留下来,我有话问你。”
却看到一桌子的人,对他表达了敬重的礼节后,少不了瞟几眼,往云莺身上打量。
“这是什么?”厉老爷子直接发问,鹰一样的眼睛掺了混浊,仍锐利炯亮。
云莺顿时又惊又愕,立即起身,嘴上颤颤,支支吾吾着:“我也不知道。”
“是见面礼。”
凌渊言简意赅,抱胸作壁上观。
厉老爷子面露狐疑,再问:“你们认识?”
凌渊作为跺一跺脚,能让上京抖一抖的风云人物,谁也不放在眼里,居然要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礼物?
还是个外聘的、未入家谱的外姓人?
云莺呼吸停滞,心脏砰砰直跳,这个混不吝的贼子,最高兴的事就是搅得天翻地覆世间大乱。
她在心里痛骂凌爷祖宗十八代,又默默祈祷他能放她一条生路。
‘不仅认识,还睡过’这句话在凌渊的喉咙上滚来滚去,他剥开一粒花生,在腮帮子处不停地嚼。
一旁的厉康恰到好处的站起来,回爷爷:“我昨天带云莺见过凌爷的。”
“当时凌爷还说,他带来了礼物,是不是啊?”说完还用胳膊戳戳云莺,与她同点头。
“我以为他开玩笑的,没想到是真的。”
“谢啦!”厉康说完,拉着云莺一同举杯敬酒谢礼。
云莺恍惚中忆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痛快喝下酒,端着落落大方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待厉康坐下后她跟着迅速落座。
她久久的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敢看,努力的垂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凌渊慵懒地靠着椅背,眼神嘲弄,扫过一屋子人探寻的目光,唇角翘起。
他是送了厉康一份礼物,却不是云莺手里这个。而是暗中使了计,将厉心兰快马加鞭送了回来。
连厉心兰本人也不知道。
而作为礼物的厉心兰本人,现在羡慕的眼睛快贴到首饰盒上面去了。
瞧瞧这盒子打磨着光滑发亮,触感细腻,手艺人没有十年的功底做不出来。
如果跟厉康哥哥订婚的是她,那这贵重礼物,自然也就是她的了,一股酸味在她心中浓浓漫开。
“是这样子。”厉老爷子气场阴冷,掠过厉康和云莺,又用猜忌的目光看向凌渊。
“的确如此。”
“瞧老爷子你不是非让我回来嘛,这一大家子都虚情假意的,我得拉拢拉拢这个新来的。”
“尤其这个新来的,还相当漂亮,条盘靓顺!”
调侃的话漫不经心地从凌渊嘴里说出来,痞里痞气,云莺不可避免地红了脸,只觉得这话听着下流。
厉老爷子对前句话十分不满,脸色沉沉。
听到后面也提了神,又绕着云莺看来看去,连带着众人也看来看去。
厉老爷子:漂亮吗?我看看。
众人:乖巧恭顺,气质如兰,越看越顺眼,是个美人坯子。
厉康:哪有心兰漂亮。
厉心兰:康哥哥你眼里只许看我。
云莺丢盔弃甲,举手求饶: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