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薄唇微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条斯理道:
“受伤了嘛,我来给你擦擦。”
“莺儿你不也是给我擦头了吗?就当是礼尚往来喽。”他指的是头上被老爷子砸开的伤口。
云莺用冰冷的眼神回绝,云家人温柔贤惠的教养荡然无存。
她紧张的环顾四周,尤其朝书房门口瞧了瞧,即使凌渊声音再小,也怕有佣人路过听到。
这里是老爷子的书房,天色已晚,他们一男一女久留在此总归是不太合适。
凌渊非正人君子,云莺打了一巴掌也算讨回了点公道。
从宴会上的手串,到掀她裙子,这人显然没跟她避嫌。
她神色淡漠,嗓音哑致,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那晚的事,希望凌爷就此忘记,不要再提。”
她不肯多言,只想逃离,奈何医药箱现在勾在凌渊的手里。
不要了,家里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医药箱。
突然一段手机铃声响起,是凌渊的手机,他左手举起手机接电话,虎口处的蜘蛛疤痕清晰可见。
他按下接听:“喂,薇薇?”
房间太过安静,电话那头娇滴滴的女声一清二楚:“凌渊儿,你在哪呀?”
“想我啦?”
“讨厌——过来陪我呀。”
眼看着云莺越走越远,两条腿拖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直直的。
她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缓慢而清晰的发出两个字:“好呀。”
云莺回到厉康小楼,白天打扫的佣人晚上已回厉家老宅歇息,厉康和厉心兰晚宴结束后就出去逛街未归。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
她在家里四处翻找药品箱,未果。
实在是太疲惫,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简单洗漱便躺在次卧床上,两眼一阖,睡过去了。
半夜,她听到了厉康和厉心兰逍遥快活的声音。
先是脚步嗒嗒上楼的声音。
然后是主卧大门哐当关上的声音。
再接着,是两人色气满满的话语。
“康哥哥,你等一等,你等我换上我们刚买的衣服嘛。”
“我给你换,你是想穿这个兔子耳朵的,还是狐狸尾巴的,还是这个地方有洞洞的?”
“这件不要哇,太露啦。”
“那你喜欢哪件呀?”
“今天太晚了,这套蕾丝吊带最方便,直接套上去就好了。”
“不要,今晚都穿给我看嘛。”
......
长夜漫漫,云莺悠悠转醒,彻底睡不着了。
娇喘声声声入耳,可见情事激烈。
想起隔壁房间赤条条的交缠,她就有些恶心,看了眼时间,这才睡了四个小时。
不知道主卧那头何时结束,她披了外套出门,两脚拖在鹅卵石小路上,两腿隐隐作痛。
她漫无目的地在厉家院子踱步,冷风拂过,树叶迎风摆动,她衣着单薄,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曲径回廊的尽头,有座避风亭,她加快脚步往亭子走。
四周安静得只听到风声,星空广袤无垠,露珠晶莹透亮,她思绪发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片薄薄的黑云掠过,慢慢的遮住了皎洁明月,周围一时变得黯淡无光。
她闻到酒味,有些诧异。
脚下忽然磕到了石头台阶,她踉跄地往前摔倒。
却撞在一个热腾腾的身子上。
酒香弥漫。
有人在亭子里躺着。
这时黑云飘走,月光重新撒向人间。
她对上凌渊讳莫如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