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你，是因为你的病因我而起。和我见没见过成晞砚，没有关系。”
成欲放下杯子，目光看向她，等她后面要说的话。
凌萧说，“你既然病了，就好好在医院休息。今晚上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会自己想办法牵制住成晞砚。让他无暇插手宋默的事。”
成欲听了，拿笔在纸上写：【晚上我不去，你一个人唱独角戏？】。
他的嗓子大概真的撑到极致，才用写字代替说话。
凌萧这么想着，又不禁庆幸他突然生病。
不然以他的暴脾气，她一出现就会被他从窗户扔出去，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有商有量的交流。
凌萧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用棉签沾了沾水，俯身点擦成欲干起皮的嘴唇。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拒绝。
凌萧便接着说，“我来之前已经和他说了分手。我观察他的反应，答应得很干脆，没有不舍。所以我觉得就算一切顺利，都按照你计划的那样，我在他和徐倩颖吃饭的餐厅里唱歌，对你表白，也未必会刺激到他。”
成欲不冷不热的笑了笑，又接着写：【拍卖会上的打赌已证明，我对他的了解远胜于你。你什么都不用想，听我的就行】。
“不行。要是平常，听你也就算了。”凌萧不敢再摸他的额头，便捏了捏他体温高于常人的手，“现在你刚退烧，不好好休息，万一出院后吹了风复烧，怎么办？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听说过，女人的三大法宝吗？”
成欲挑了挑眉，只写了个问号。
“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只试过前面两种。或许今天我可以试一试最后一个。我若自杀住院，他来医院看我。宋默那边也就自然管不上了。”
对她的幼稚，成欲不客气地笑出声，并拿笔敲她的脑袋。
【男人只对自己在意的女人心软。哭闹不管用，自杀也不会有效果】。
凌萧揉了揉头，怀疑他敲这么重，是故意的。是在报复她昨晚对他做的事。
看完他在纸上新写的内容，她不服气道，“可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成欲只拿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连字都懒得写了。
“那要不，你安排人刺杀他？我给他挡刀。我受伤住院，他就是不心疼，以他为人，也会出于道义，留下来照顾我。”
两个主意，一个比一个馊。
成欲捏了捏眉心，又写了一行字：【你怎么就非和住院杠上？】。
“还不是你生病住院，给了我灵感。”凌萧小声嘀咕。
“什么？”他下意识开口问。
“没什么。”凌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成欲盯着她看了许久，可能也觉得嗓子休息的差不多，又开口问，“你说这么多，就是不想唱歌，对吗？”
凌萧身体一僵，没想到他都病了，脑子还这么清醒。她说了这么多，都没用，一下子被他看穿。
成欲看她默认，又说，“你不想唱歌的心情，我理解。”
“你不理解。”凌萧下意识反驳，抬眸看向他，“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理解，共情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
成欲笑了，拉过凌萧的手，把人拽到跟前，“我是什么样的人？在你定义我之前，别忘了，我曾在贫民窟住了十几年。你又有什么资格……咳咳咳！”
豪横的话说到一半，又被咳嗽打断。
凌萧刚被他震慑得不敢喘气，就见他这会儿咳得面色潮红，什么骇人的气势都没了，一下子笑了出来。
成欲喝水的功夫，冷冷瞥了她一眼。
“对，对不起。”凌萧努力憋住笑，心想：这拔了牙的老虎就是不一样。不仅不吓人，还有点hellokitty的可爱。
赵迁买饭回来时，就看见两人一站一坐，和谐相处的画面，觉得老大果然口是心非。嘴巴上说弄死人家，等人真来了，也不见少根头发。
“老大，海警那边，只有黄毛一个人，我不放心。有凌小姐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你放心。今晚行动，有我盯着，出不了岔子。你只管好好休息。”
赵迁放下手里的快餐盒，连椅子都没坐热，就要走人。
凌萧连忙站起来，“赵迁，你等等。我送送你。”
赵迁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成欲。
成欲点了点头，他才笑着答应，“诶，好嘞。凌小姐。”
两个人离开病房，坐电梯下楼。
步行出住院大楼时，凌萧终于开口，“赵迁，宋默是在哪里得罪过成欲吗？”
赵迁猜到凌萧送自己，是有话要问。而老大点头的意思，也是只要不涉及特别隐秘的事，他都可以回答。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凌萧竟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没有啊。凌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他救我，就很不合理。他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后来，他说他捡到我的笔记本，我就更奇怪了。我下药的包装袋夹在笔记本里，就证明我是在包厢下药的时候拿出过这个笔记本。我弄丢，也只会在包厢里弄丢。他如果只是路过，看见我被宋默带上车，根本没机会捡到我的笔记本。”
除非，他一早就盯上了宋默。甚至可能在凌萧和宋默进包厢的那刻，他就已经潜伏在暗处，并安排服务员监视宋默和凌萧的一举一动。
赵迁笑了笑，“那有没有可能，老大盯的人一直都是凌小姐你呢？”
“也想过。但不合理，最后排除了。”
“可我觉得，凌小姐可能把唯一的正确答案给排除了。”
凌萧看向他，“我不知道你是在帮他隐瞒什么，还是也被他骗了。我只能说，如果他没有来海南，或许我还能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偶然。”
他偶然救她，打了宋默。又因宋默咄咄逼人，不肯私了，才举报了宋默，让他自己官司缠身，无暇再找他们麻烦。
如果这一切，到这里为止，都还说得通。
可偏偏成晞砚都要把宋默送出国了，成欲还不远千里追来，要把人抓回海城。如此行事不留后路，说没有深仇大恨，谁信？
“凌小姐，老大让我做事，我从不问缘由。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如果你不信，可以亲自去问老大。”赵迁真诚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