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医院。
外科医生办公室。
萧沉鸢解开黑丝绒蕾丝舞裙,露出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线。
只可惜,白皙纤柔的背上,有几道横亘蔓延的丑陋伤疤,破坏了这无瑕美玉。
她挽起如瀑的青丝。
撩开香妃色的肚兜,有一道汨汨流血的伤口。
是枪伤。
萧沉鸢正要包扎。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橐橐的脚步声,下一秒门被敲响。
脚步沉重,敲门声急促。
且极有规律,像极了萧沉鸢几年前在军中所学。
“开门。”
男人嗓音沉哑磁性,不怒自威,好似生来就是发号施令的王者。
萧沉鸢置若罔闻,加快手中动作。
“咚——”
“吱嘎——”
子弹落入铁盘的声音和破门而入的声音同时响起。
萧沉鸢没来得及回头,人就被压在了床上。
男人目若寒星,棱角分明的一张脸蒙着面巾。
他穿着修身的男士长衫,身材颀长,宽肩窄腰。
呼吸间,被笼罩进一团浓郁的檀木香气。
四目相对。
萧沉鸢甫一启唇,一把银质小刀就卡上她脖颈,男人清隽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威胁。
“别出声。”
“阁下是军人?”
胸口一凉,穆璟泽垂眸,同样看到抵上胸口、小巧的女士手枪。
女人握枪的手四平八稳。
有意思。
穆璟泽黑眸眯起,看着身下那张清绝秾丽的脸。
明眸皓齿,肤若凝脂。
眼珠清透,仿佛上好的琉璃珠子,透着一股冷静睿智。
“你不是普通医生?”
萧沉鸢冷哼,“阁下擅闯我办公室,我这是自卫。”
穆璟泽听到手枪扣动扳机的声响。
他置若罔闻,抵住脖颈的刀子改往萧沉鸢的肚兜撩去,刀尖陷入伤口,一阵锥心刺骨的疼。
萧沉鸢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下,穆璟泽劈手夺过她的手枪,俯身压在她耳边,“胆子大,但也要小心擦枪走火。”
萧沉鸢脸白如雪。
男人是高手,子弹被他悄无声息地卸了。
男人目光落在她肚兜下凝白的胸口,曲线勾勒出的弧度诱人。
他眸色一点点加深。
“登徒子!”
萧沉鸢留意到他不正经的视线,正欲近身搏斗。
门外传来剧烈撞门声。
穆璟泽拉起床上被子蒙住两人,他的脸埋进萧沉鸢胸口。
“帮帮我。”
一个翻身,萧沉鸢被迫骑跨在穆璟泽身上,她身上布料清凉,雪白藕臂暴露在外,活色生香。
而身下男人的面孔则被她如瀑的青丝挡住。
闯进来的人一身军装,见无意撞破好事,面露尴尬。
“什么人,打扰人家的好事?”
被子下,纤腰被一双滚烫的大手环住,窸窸窣窣的指腹在萧沉鸢伤口上流连,萧沉鸢要很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我们是雁城少帅的属下,长官受伤了,我们在找他。”
萧沉鸢轻声哼笑。
“你看我这小办公室,像容得下你们少帅这尊大佛的地儿吗?”
气氛出现诡异的尴尬,四五个高大的男人面面相觑。
“或者说,你们想偷窥我们夫妻的闺房秘事?”
“打扰了。”
一行人仓皇离去。
萧沉鸢披上外套,发现腰上伤口被手帕绑住了。
结很利落,上面敷了药,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男人抽刀入鞘,给那把女子手枪上子弹时听见萧沉鸢发问。
“你是雁城少帅的仇人?”
穆璟泽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是,你打算揭发我?”
“若是想揭发,刚才就不会替你掩护了。”
萧沉鸢刚回雁城一个月。
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得多。
再说,雁城少帅,杀人如麻,搜刮民脂民膏,可不是个好东西。
更重要的是,萧沉鸢要拿回二哥送她的那只手枪。
穆璟泽看着她白大褂胸部的铭牌,一字一顿。
“那萧医生喜欢我?”
“不仅是登徒子,还是个自恋狂。”
萧沉鸢轻讽。
“可萧医生对鄙人有恩,鄙人身无长物,还是以身相许为好。”
萧沉鸢恼怒,“我不愿。”
“那你的手枪就先归我了,等你哪日想通了,来穆公馆找我。”
萧沉鸢身上带伤,起身欲追时男人早已健步如飞,潇洒离去。
萧沉鸢瞥见被面上那抹嫣红,才知道刚才那男人竟然负了伤。
刚刚被她压在身下,居然还能半声不吭,倒是条汉子。
萧沉鸢回到萧宅,正听到萧凌瑟和萧父撒娇。
“爹,女儿不喜欢您找的那些凡夫俗子,女儿要嫁人,必定是要那雁城数一数二之人。”
“数一数二之人?”
萧沉鸢走近,扬眉一笑,“第一自然是督军,第二则是那少帅,你是想做督军夫人,还是想做少帅夫人呢?”
萧凌瑟听到萧沉鸢的话,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
“当然是少帅,督军都七十岁了,谁要做那糟老头子的夫人?”
萧凌瑟埋怨道:“爹,你看姐姐,她简直口无遮拦,刚回来就和我对着干。”
萧鼎和萧沉鸢十年未见,父女情分淡薄,见状呵斥萧沉鸢,“上次给你介绍的船舶世家顾家的二少爷,你怎么放了人家鸽子?!”
萧沉鸢笑得无所顾忌。
“顾二少爷身有残疾,不良于行,又贪图美色,女儿觉得和他不合适,所以就简化了流程。”
“放肆!”萧鼎怒极,拍桌而起,“顾二少爷端方有礼,前些年是被人所害,才落下残疾,谁容你以讹传讹?”
“既然如此,那父亲怎么不将妹妹介绍给顾二少爷?”
笑话,顾家和萧家是世家,当初萧凌瑟出生,两家还曾订立过婚约。
谁知五年前顾二少被人踢坏子孙根,萧鼎就再没提起过此事。
着急忙慌将她从国外叫回来,明面上说她年纪到了,要张罗下当年母亲和穆夫人订立的婚事,实则是要她李代桃僵,代替萧凌瑟嫁给顾二少。
“我怎么可能嫁给顾二少,我可是要嫁给穆少帅的人!”萧凌瑟不满地大声嚷嚷。
“凌瑟,不许胡闹。”
云锦华下楼来,“少帅可不会欢喜你的急躁性子。”
“娘!”萧凌瑟拽住云锦华的衣袖轻摇,“我当年不是和少帅有婚约吗?”
萧沉鸢噗嗤笑了,“妹妹不是与顾二少有婚约,怎么变成少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