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压低的喘息极尽暧昧。
沈枝漫脊背抵着门板,下巴被人掐着,狂热的吻肆意而落,她微微仰着头,不断渴求片刻的呼吸。
男人的吻太炙热,堵着她的唇,引着她仅剩的理智不断燃烧沉沦。
“陆砚……”
暗色中,她双眸含着盈盈水光,眼尾绯红,像是被蹂躏得快哭了。
陆砚手上松了力道,轻轻吻了下她的唇,眉眼里含着克制的情动。
他唇角轻勾,带着点少年人不羁的意味,“不是要分手吗?怎么还送上门来?”
沈枝漫唇瓣沾染着他的气息,望着他的眼眸,生得冷淡又漂亮,眼底似有不忍,“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别这样……”
“你说结束就结束?”陆砚气到失笑,“小跟班,别忘了,是你死皮赖脸地追我!”
两年,他算不得模范男友,也尽可能地陪伴沈枝漫。
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他这般用心,安分。
可是,沈枝漫做了什么?
分手短信一发,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人间蒸发!
断联的这一个星期,他差点英年早逝!
她却突然出现,再次说出绝情的话!
沈枝漫敛着眼,嗡声道,“玩腻了。”
玩腻?
陆砚震惊的同时,怒火再也压不住,“你再说一遍?”
沈枝漫瑟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像极了一只小鹌鹑。
但就是这么一只小鹌鹑,却顶着他铺天盖地的怒火抬起头,用最波澜不惊的口吻说道,“都是成年人,分手而已,保持最起码的体面不好吗?”
体面,去他妈体面!
“那你来做什么!看我有多狼狈?”陆砚双眼喷火,一拳捣在了墙上,却不知疼痛。
不是……
沈枝漫欲言又止,这时房门敲响,门外传来妇人不合时宜地轻唤,“漫漫啊,让你叫弟弟下楼吃饭,怎么这么久?”
听到妇人的声音,陆砚浓眉蹙起,厌烦在桃花眼里一闪而过。
父亲的相好,姑且称她为阿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搬到家里来住!后知后觉地,陆砚意识到,那女人并不是在跟自己对话,怀里的沈枝漫竟应了声,“妈,我们一会就过去。”
“好,快一点,别等饭菜凉了。”
脚步声远去,陆砚还没能消化两人的对话,“你喊她什么?谁是弟弟?”
沈枝漫心虚,手心冒着冷汗,将他推开。
毫无起伏的语调,宛若冷冰冰的机器,“她是我妈妈,或许将来,也会是你妈妈。”
走廊里柔和的天光浸透了密不透风的房间,她瘦弱的身影如同镀了一层寒霜。
沈枝漫的三言两语,像是一颗重磅炸弹落下来。
他交往了两年的前女友,她的母亲,尽然就是那个令自己原生家庭支离破碎的罪魁祸首?
怎么可能!
事实证明,沈枝漫不是来重修于好,而是真的来认亲!
……
陆家的餐厅。
欧式风格的雕花座椅,一张光洁如玉的长桌,中间一条绣工精湛的桌布横穿而过。
四人相对坐,陆家父子一头,沈家母女一头。
花胶炖海参,清蒸黄油蟹,碳烤战斧小羊排……
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呈在当前,但是餐厅的氛围却如同吊唁会般令人窒息。
陆砚刀刻的棱角,浓而冷毅的五官臭得出奇!
沈母年过四十,鬓角虽染着一丝风霜的痕迹,但笑起来温柔大方,“小砚,这汤阿姨熬了八个小时,你多补补。”
她轻手轻脚地盛了一碗汤放在陆砚面前,姿态放得格外低。
陆砚不喜欢她,沈母是知道的。
陆父应势打个配合,“儿子,清兰我就不介绍了,漫漫你也认识,比你年长三个月,以后就是你姐姐。”
“姐姐?”
陆砚靠着椅子,冷冽的目光斜睨着沈枝漫,唇角牵起一丝玩味,衔接着一声冷哼。
一瞬间,仿佛连风声都静止。
沈枝漫葱白的手指蜷缩着,心慢慢沉下去,最终还是掀起眼皮对上陆砚的深邃的眸子。
陆砚唇角的笑意深深刺痛心扉。
她也是前些日子才了解到,母亲交往的对象,是陆砚的父亲……
察觉到陆砚语气中的戾气,陆父面色沉了沉,“要我说多少遍,我跟你妈离婚,和你清兰阿姨没有任何关系,不乐意你也给我收着!”
“有没有关系,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陆砚寒潭般的目光盯着沈漫枝不放,冷叱道,“我的好姐姐,真是完美继承了你妈的诡计多端,嗯?”
沈枝漫面无血色,像被陆砚扒了一层皮。
她就知道,陆砚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当初她追了陆砚半年,现在却成了个居心叵测,企图攀高枝的卑鄙小人。
陆父怎会眼睁睁看着陆砚给初次进家门的沈枝漫难堪。
他一拍桌子,肃穆喝道,“有没有点规矩!”
“啪——”
瓷白金边的汤碗扫落在地,陆砚豁然起身。
颀长的身姿裹挟着凛冽的寒意,“规矩?你们脸都不要了,我谈什么规矩?”
他踢翻了椅子,转身离去,背后是陆父的怒吼。
沈枝漫在餐桌上一言未发,如同经历了一场公开处刑。
她红着眼,目送着陆砚彻底消失在眼帘里,却听客厅有女人欢快的声音传来……
“陆少,想人家了吗?谁又不长眼地惹我们陆少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