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生知道他是问南诏贡马的事情。
“回少盟主，属下按您的吩咐，把线索都放了出去，一切照计划进行。”
江静檀顿了一下，又问：“十三呢？”
“十三她已经查到了客栈掌柜，交给了都护府，人质已经释放，跟十三一起回去了。”
江静檀应了一声，抬眸静静地看着窗外。日光照进来，落在他的膝上。
江静檀便想到了以前。十三上窜下跳，砍掉他卧房前繁木多余的枝条，为了让他能见到外头的日光。那会她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云衔山的少盟主，还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好。
江静檀沉浸在思绪中，久久，问道：“她受伤没？”
江雨生答道：“并无。”
就算她身中十步之毒，那区区王掌柜也不是她的对手。
“嗯。”江静檀应，又问：“你上次与她交手，她的内力还能撑多久？”
“最多半年。”江雨生想了想回应。
“半年呵......若我不来寻她，她是真的要静悄悄死在这偏僻荒凉之地啊。”江静檀长叹一声。
“少盟主，十三她，会回来吗？”
“你若是她，你会回来吗？”
江雨生噎了一下，“可是她不知道您为她......”
江静檀看他一眼，后者的话停在嘴边。江雨生低下头去，“属下逾矩了。”
“蒋琴天那边动作如何？”
“蒋琴天跟南诏那边关系有些紧张，目前还在周旋。还有，他一直派人在追查我们，因为寻不到突破口，现下已经盯上了十三，这几日一直在派人查她来历，应该很快会查到贡马一事与我们有关。”江雨生说道。
“嗯，没关系。毕竟是送他的第一份大礼，就怕他查不到我头上。”
“是。”
窗外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凉意被带进来。
“入秋了。”江静檀揉着膝盖，轻声说。
街上行人拥挤，热闹非凡。姑娘们在胭脂首饰的摊位前争奇斗艳，大娘在猪肉摊前挑肥拣瘦，每个摊位都生意兴隆，但楼水天的竹筐摊位前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陈志邦在都护府待了两天，腿脚上不舒服，今天也就没来出摊。但他又放不下他这几个编筐，于是楼水天只能替他出来。
结果人家一见到楼水天，不仅不敢上前半分，还议论纷纷。
“她就是那个弑马的姑娘......”
“不仅如此，她还帮都护府破案了......”
“她到底是谁啊......”
“我前几日听我县衙里的兄弟说了，她是天下第一帮派的人......”
“天下第一帮派？你当说书呢？......”
“轻轻松松就能杀死一匹马，不是好惹的，还是赶紧走吧。”
楼水天神色淡淡，敛了双眸。
芦州并不大，一点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是这种在闹市里发生的事情。
一日下来没有一桩生意。
见天色不早了，她挑了挑担便往回走。刚起身，她注意到深巷那边的动静，便改了主意，东街西街南市北市地逛，什么摊都看一眼，瞧一眼，对全世界都好奇的样子。
街上的百姓虽然惶恐，但也不敢说些什么，就小心翼翼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