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在婆婆的七十大寿上少给一道菜放盐,丈夫就将我打成了脑震荡,而我如珠如宝对待的养子却只是劝我莫要多生事端。
昏迷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就联系了上了他亲妈,他们一家三口联合起来将我逼死。
再次睁开眼,面对劝我息事宁人的养子,我只是嘲讽道:“老娘大发善心把你捡回来,你就应该像条狗一样好好趴着,谁允许你乱吠了?”
“王凤霞,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连菜里有没有放盐都不知道吗?废物,真不知道把你娶回家干什么?一点儿用都没有!”
伴随着曹建国的声音,我被他一巴掌大力扇倒在地,紧接着便是雨点般的拳头。
跟曹建国结婚十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他时不时地动手了,只是今天是婆婆的七十大寿,小姑子一家人还有儿子都在,我实在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建国,我现在重做还来得及,孩子们和妹妹都在,有什么事情咱们等结束了再说好吗?”
小姑子曹桂芬立刻阴阳怪气地说道:“哥,你就别打嫂子了,你小心嫂子怀恨在心,趁你睡觉干点什么呢。”
“我看她敢!”
曹桂芬刚说完,曹建国又抡圆了胳膊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地我头晕目眩,耳边都出现了不真实的轰隆声。
“谁?谁要害我儿子?”
婆婆尖利的质问声出现在耳边,我顾不上还在流血的鼻子,赶紧解释道:“妈,我没有要害建国,小姑子开玩笑的,宴席马上就开了,您快回去。”
邻家几个长舌妇却不肯放过我:“曹婶子,你可多盯着点凤霞,我们刚才看见她看建国的眼神可不对劲,晚上可别睡得太死了。”
那群长舌妇嘻嘻哈哈地笑着,根本不管我会因为她们的玩笑话遭遇怎样的毒打。
我吓得不停摆手,可婆婆根本不信,倒三角眼盛满了恶意,“贱东西,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今天要是不把你打服,指不定你会干出什么事情呢?”
说着,婆婆从灶台中抽出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棒,朝着我的脑袋狠劈了下来。
火苗点燃了我的头发,我尖叫着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可是头发燃烧的速度太快了,我很快就闻到了肉被烤熟的焦糊味。
“妈,我错了,我不敢的,建国是我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不敢对建国怎么样的,您放过我吧,我下次一定好好做饭。”
此时曹建国从婆婆手中接过了木棒,我眼前一亮,可还不等我高兴几秒,曹建国都拿着木棒走了过来,狠狠砸在了我的胳膊上。
“你就是个狗胆子,向天再借五百个胆子都不敢对老子怎么样。再说了,老子一个男人还能被你一个女人给怎么样了不成?”
“对,建国你说得对,别打我了,我现在就去重做。”
我的右胳膊已经没了知觉,我很害怕,害怕自己被曹建国就这样打死在这里,忙不迭地求饶讨好。
可曹建国依旧没有停手,周遭叫好的声音让曹建国加重了力道,全世界的恶意扑面而来,我就那样昏死了过去。
真疼啊,十多年挨过的打好像都没有今天疼,今天疼地不光是身上,还有心理。
我扪心自问对曹家人比对自己还上心,曹建国只要回家永远都有热饭吃,公婆更是万事不操心,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操持好了。
我明明是贤妻良母的典范,怎么就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踩碎了尊严呢?
曹建国又将一个盘子砸在了我头上,我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再次睁眼,却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和现在的我一样,未来的我也是一个贤妻良母。
我兢兢业业地操持着这个家,将唯一的儿子曹俊英送到了一本大学,可没想到在谢师宴上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曹俊英将曹建国年轻时候的女神接了过来,并告诉我,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只有我是个外人。
我如遭雷劈,天旋地转间浑身都没了力气,“扑通”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完,曹俊英又控诉我,为了自己的脸面对他实行极端教育,经常打他骂他贬低他,导致他患上了抑郁症,是通过他亲妈的引导他才走出来,并取得了现在的好成绩。
当时我已经接到了原来任职的小学的返聘通知,我即将再次作为一名人民教师面对可爱的学生,迎接我的新生。
可是因为曹俊英的话,一切都毁了。
家长们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奉行极端教育的人来成为他们孩子的老师?学校迫于无奈,只能临时撤回返聘通知。
接到消息的那个瞬间,我浑身无力,就那样昏死在了家门口,可我尽心尽力伺候了半辈子的一家子只是将我踢到了一边,嫌我弄脏了他们的家门。
可怜我年过半百,只能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去别处讨生活。
只是天无绝人之路,我遇到了曾经教过的学生,他和他的妈妈都很相信我,不但给了我住所,还借钱给我开了一家餐馆。
凭借着精湛的厨艺,我将餐馆经营地红红火火,可是没想到曹家人又来闹事。
他们诬陷说我做出来的饭菜吃死了人,三天两头地过来惹事,无奈之下我只能关了店。
我看见明明已经焗黑了头发,可鬓角还是不断冒出白发的我,怔愣地坐在椅子上,满身的疲惫和绝望。
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针对我,把我的生活搅得不得安宁就算了,可没想到他们又盯上了帮助我的那家人。
曹俊英教唆崇拜他的低年级学弟去欺负那孩子,将那孩子硬生生逼出了心理疾病,最后更是发展到根本不敢去学校,他妈妈每天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
我深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特地上门道歉求饶,只要他们愿意放过帮助我的那家人,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曹建国又告诉了我一个可怕的真相——我的小宝的死根本不是因为先天不足,而是因为公公用筷子给小宝喂了一口酒。
他们用我生了一个病孩子,没办法给曹家传宗接代这件事情骗了我一辈子,让我到死都在给他们曹家做下人。
哀莫大于心死,回到家里后,我用一瓶百草枯解决了自己。
我死后,曹建国打着我的旗号重新开了一家餐馆,开了几个月后生意惨淡,又雇了几个托,成功将餐馆转让给了一个外地人,赚得盆满钵满。
曹俊英也没有放过那个孩子,隔三岔五就找我们村的混子去找那对母子的麻烦,最后两人只能背井离乡,去城市里讨生活去了。
他们不但没有放过我,就连曾经帮助过我的人都被他们赶尽杀绝。
我这一生,当真可悲。
他们一家人,当真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