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收拾完婆婆，又朝我走来，我本能地瑟缩了起来。
公公看见我这个窝囊样子就心烦，一脚踹在我的膝盖上，“还不快去做饭！你等我给你做饭吗？”
我不敢回话，连忙钻进了厨房。
等饭菜端上桌，公公已经平静地差不多了，我这才说出刚才想说的话。
“爸，您不用担心妈，家里都有我，您也很长时间没和朋友一起喝酒了，今天送妈回来的时候我正好遇见了好几个叔叔，都说想您了，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坐坐？”
公公喝酒几十年了，往常我担心他的身体，每次总是尽力劝说他别喝酒，平常还会做一些养胃的饭菜，给公公调理身体。
可是公公却丝毫都不领我的情，总是说我想控制整个家，要在家里当山大王，还教唆曹建国打我。
只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巴不得公公每天都去喝酒，最好喝死。
看到我这么识时务，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凤霞，这就对了吗？我都活了今天没明天的人了，你就让我想干嘛就干嘛吧。”
“既然你听话，爸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建国还私藏了一瓶西凤酒，你去给爸拿过来，爸下午去跟几个老伙计喝酒，你就在家好好照顾你妈就好了。”
我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连忙转身去次卧给公公拿酒，这才没在公公面前失了态。
这老东西说话还挺有意思的，还想干嘛就干嘛，说地像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样，那主卧架子上的营养品是给狗吃的吗？
等从房间里出来，我已经调整好了表情，目送公公出了家门。
将家里收拾地地差不多了，曹俊英也回来了。
他比昨天还要狼狈，衣服裤子全部都破了不说，就连书包里的书也都泡湿了。
“妈，村里人说我不是刘富强的孩子，我就是我爸的孩子，这是真的吗？要是真的就太好了，我再也不会被人说是杂种了！”
曹俊英高兴地手舞足蹈，见我许久没说话，才消停下来，看向我阴沉沉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不高兴？”
我看着曹俊英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就恶心，抬手就给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我应该开心吗？我丈夫和你妈那个贱人偷情才生下的你，我给别人养孩子养了两年，连工作都没了，你告诉我，我应该开心吗？”
我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曹俊英被我吓得跌坐在地上，身体瑟缩着，连声线都在颤抖。
“对不起，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我亲妈不要我了，你以后就是我亲妈，我不要我亲妈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妈，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看着面前跪在我面前涕泗横流的孩子，我瞬间换了张和蔼的脸，又温柔地说道：“好，妈相信你，你可千万要记得，你不能要你亲妈，否则你会不得好死的。”
曹俊英的眼里迸发出光亮，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妈，我答应你，我以后不要我亲妈，就要你。我以后一定还会好好听话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好啊，那就先去做饭吧，正好我还没吃饭。”
曹俊英原本在他亲爸家里就会做饭，只是来了我家后，因为心疼他，我才没让他进过厨房。
只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我才不管那么多，能做就做，做不了我就吃外卖。
至于曹俊英，我能剩下的话就有他一口吃的，要是剩不下那就没办法了。
曹俊英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眼看着我不像是开玩笑的，他也只能放下书包，委委屈屈地去做饭了。
在曹建国被拘留的这十天里，公公几乎天天出去喝酒，家里的白酒啤酒几乎都被他喝光了，他又在开始在超市赊账，准备等曹建国回来的时候再去结清。
不光如此，我还将原本荤素搭配的饭菜都换成了大鱼大肉，公公每天都吃地满嘴流油，脸上红润的气色慢慢消失，看样子是离喝死不远了。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婆婆，婆婆的声带被烫坏了，再加上婆婆也就是个小学文化水平，连字都不会写，根本就没办法向外界传递任何信息。
这个时候的婆婆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没有任何区别，当然，我每次进入主卧的时候，婆婆也都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总是会露出惊恐的神色。
“妈，别那样看着我，我今天给你做了肉呢，你要是这样看着我，我明天就让你和小黑吃的一样了。”
小黑是我们家的大黄狗，每天会吃一些剩菜剩饭。
但是我才不会让婆婆和小黑吃的一样呢，小黑多乖啊，还会看家护院的，婆婆一个废物能干什么？有什么资格和小黑吃的一样？
她只配吃小黑吃剩下的。
听到我的话，婆婆的眼神变得更加惊恐，嘴里呜呜哇哇地说着什么，手上也还在比划着。
我顺着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补品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塞满了纸币。
大多数都是一百五十的，还有很多二十十块的，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有上万了。
婆婆这是想花钱让我对她好点，也不是不行。
只是，婆婆都能背着公公藏这么多钱，肯定还有其他好东西。
“妈，快吃饭，吃完饭告诉我你的玉镯子金镯子放在哪里，你放心，我拿了你的东西，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个屁。
最后两个字我还是非常识时务地咽了回去，总不能为了一时意气连钱都不要了吧。
婆婆见我态度好了很多，又指了指我的心脏，再指了指钱，应该是想表达看我表现，表现好了才有钱拿。
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在这里摆谱，真是可笑。
我将饭碗直接扣在了婆婆脸上，单手掐着她的下巴，将饭菜全部倒进了她嘴巴。
“吃吃吃，赶紧吃，看我对你多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老东西，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害死我儿子，还指望我好好对你？”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把我当傻子骗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放心，很快我就把你男人、你儿子一起也送过来！”
婆婆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可能是疑惑我怎么知道小宝的事情的，也有可能是担心我害公公和曹建国。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她只要能搞清楚现状就好了。
婆婆被一整碗饭菜塞满了嘴，憋得满脸通红，一张布满了褶子的老脸上满是泪水，看着顺眼了很多。
等婆婆好不容易缓过来，我又掐住了她的脖子。
“妈，你现在两条腿都断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服侍你的，我什么也不要，我就想服侍你。”
可婆婆丝毫不接受我的“孝顺”，反而惊恐地怪叫了起来，一翻身摔下了床，挣扎着朝门口蠕动着。
我大跨步走到了门口，关闭了房门，也隔绝了唯一一缕能照射进房间的阳光。
我完全深陷在了黑暗之中，阳光就在咫尺之距，一念黑暗，一念光明。
可我始终站在黑暗这边，不曾向阳光跨出一步。
“妈，建国明天就回来了，你说我要怎么对付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