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变得空空荡荡,佣人们都躲去了外面,婆婆大骂着跟去了医院。
丛淼蜷缩成一团,她手上还沾着黏腻的鲜血,鼻间也是浓烈的血腥味。
突然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冲去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胃里很快就吐空了,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绞痛感。很久之后,丛淼艰难地挪动步子,来到盥洗台边,发狠似得在水里搓自己手。
直到手上搓破了皮,她这才停下自虐般的动作,来到外面。
距离唐景宣送饶诗金去医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想跟过去看看,但没什么勇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煎熬中丛淼最先等来的不是家人,而是警察。
“丛淼是吧,”警察道,“你婆婆报警称你捅伤了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丛淼看到了跟在警察身边,眼中满是仇恨的婆婆,想要解释,还未开口,唐母上来不由分说便扬手用力甩了她一个巴掌。
“你害死了我孙子!”那神情恨不能啖她的肉。
丛淼闻言,脸色刷然变得惨白,只觉得身心都冻结成冰。
这才是饶诗金的目的。
这个女人的确够狠。
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以孩子为代价要把她挤出唐家。
最好能再借此机会把她送进监狱!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这种恶毒的手段,丛淼自问做不到。
所以她斗不过饶诗金。
“我没有……”
丛淼最终还是忍不住无力地为自己争辩了一句。
“还敢狡辩!”
失去了孙子的唐母在人前也不装了,声嘶力竭地扑上来,“不是你,难道诗金还能自己捅自己不成!”
唐母以前只是憎恶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但现在看着丛淼的目光仿佛在看生死仇敌。
警察拦住还想要打人的唐母,带走了丛淼。
上车前,唐母追出来,恨声对警方提出要求,“警察同志,一定要重判这个害人精!”
“最好让她给我孙子偿命!判她死刑!”
为首的警察大概三十岁左右,听到唐母的无理要求,脸上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只道,“这位女士是否涉嫌故意伤人,我们会调查清楚。”
“你放心,警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
丛淼被带到了市局的问询室,带她来的警察坐在长桌后的椅子里,等着记录员问过她的个人信息后,对丛淼道,“把当时的情况具体说说吧。”
丛淼抬起眼,面前男人肩膀平直,眉眼锋利,光坐在那里就有一种很正派的、不怒自威的气势。
对方是嫌犯们最怕那种的警察,对上他的眼睛时,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谎言。
丛淼稳了稳心神,一五一十陈述了自己跟饶诗金发生冲突的过程。
她的话跟唐母的描述完全相反。
双方各执一词。
丛淼被扣押,数小时后,因证据不足,她暂时恢复了自由。
“后面可能还会找你。”
“请你短期内不要离开本市。”
听着警察的叮嘱,丛淼点点头,她脸色苍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以致于回到家时没反应过来,就再次让人一巴掌甩在脸上。
丛淼摔倒,巨大的掌力让她有片刻晕厥,数秒后,她听到唐景宣如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从来不打女人。”
“今天为你破个例。”
“诗金重伤,孩子没了,你满意了?”
丛淼抬头看着这个为别的女人而气得眼眶通红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仿佛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