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伪难辨,唯余一者存。

在没有见过花汜娆这个人前,廿婉就已经听不过不少关于她的事,然往往大多是避讳畏惧。

花汜娆的爹正是当下尤受天子信任的大统领,风头无两,便是太子都难及其一二。

且花毅却也是真正刀光剑影过来的,单一身的杀气就已叫人退避三舍,朝堂之上,竟也找不出能和他相匹敌的,如此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花家人丁单薄,原配早年间因病去世,只留一女取名花汜娆,花毅对此女尤为宠溺,宁是对外称已收一义子,也不愿再娶,生怕女儿受了委屈。

如此溺爱之下,花汜娆的性格也养得骄纵蛮横,那一手的鞭子更是使得凌厉刁钻,稍有不称她心意之处,便生生能叫她把人给打死,心思出奇地歹毒狠辣!

廿婉忽而联想到这些天接二连三学的那些东西,望着已然阖眸没了气息和她一般模样的脸,心中渐升起一股不详来。

“婉娘可知这人是谁?”

花汜娆死后,召白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把人跟拖垃圾一般地拖走,大晚上的莫名有种黑白无常来勾死人魂魄的错觉。

撞到这样的事,廿婉清楚自己是彻底跑不了了。

跟着他们到了一间密室,密室阴凉,摇曳的烛光如同鬼火一般,更不要说她现下正和一个跟她共用一张脸的死人在一起。

廿婉心里正惊恐着,忽而听到齐尚珽的声音,冰凉粘腻如同毒蛇一般悄无声息就到了她耳边徘徊,似是时刻准备着绞杀了猎物。

“这女子自称是花统领的女儿花汜娆,但婉娘你和她长得却是一般模样,这花统领只一个女儿,婉娘你说,你和她到底谁才是呢?这真伪难辨,唯余一者存。”

廿婉可从没在他面前把自己和花家联系到一处,真正的花汜娆现在估摸地都已经走到奈何桥了,齐尚珽现在还冠冕堂皇地和她说着这个话,不知道地还真以为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青天大老爷呢!

阴森森的鬼气之地,这人一副不为俗尘所染的神仙模样,眉心微皱,像是在悲天悯人一般,廿婉心中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静得吓人的密室中,两旁烛光爆裂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几倍。

忽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还伴随着一股愈发浓郁的难闻气味。

廿婉说不上来,只觉得这味道让人恶心想吐,一时连害怕都顾不得了,扭脸一瞧,便见召白这个白生生的天真少年模样此时活似恶鬼一般朝着花汜娆身体上倒着什么,偌大的一个女人竟不稍片刻焦黑碳化,到最后之勉强留个骨架的轮廓。

好家伙,堂堂一个大统领的女儿,说搞死就搞死,连个全尸都不给留,这下手也太他妈的狠了。

花汜娆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她现在啥也没有,还吃人家的,住人家的。

廿婉哪里还敢再装傻,登时朝人振声道:“齐郎君,你知道的,我当初醒来便是记不起前尘往事。郎君刚刚这么一提,我仔细想了想,似有那么些印象,郎君多次相救,我回去必然要爹爹好好谢上一番,郎君以后有事也只管吩咐,我必然尽心尽力。”

面不红心不跳的一番话,活脱脱叫廿婉说出一股子视死如归之感。

也亏得密室封闭,否则以廿婉这嗓门,好好的阴诡都让她变成昭告天下的阳计了。

召白搁后头站着,见惯了廿婉病歪歪的虚样,嚇了一跳,统共离人不过几步的距离,主人又不是聋子,说这么大声,是生怕人听不见一样。

齐尚珽也默了一瞬,片刻才微微笑道:“花娘子不必客气。”

神情淡然,似真是寻常小事一件,未放在心上分毫。

要不是鼻尖还萦绕着那股子恶臭难闻的气味,廿婉还真信了他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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