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果然非同一般,廿婉顶着花汜娆的身份坐在尚且还能坐五六个人的大轿中,还有些恍惚。
就这么承认她的身份了?竟然没有一点怀疑!
“妹妹,到府了。”
轿子又大又沉的,可抬轿的人动作却是极稳,直到外面传来声音,廿婉才回过神意识到轿子已经停了。
听到外头不辨喜怒的声音,廿婉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俯身出去。
实在不是她胆小,这叫她妹妹的正是花毅收的义子,花翎。
据说这花翎在战场上,比之花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出手狠辣且计诡,决计不会叫一个敌人从他手下活着逃走。
而这人好巧不巧就是当初她躲巷子口碰上的那个,那看死人的眼神,廿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底一阵发寒,更不要说她如今就在人眼皮子底下冒充人的妹妹!
这齐尚珽也心大,像真把她当成失忆的花汜娆,只和她交待了一句花家人来接她,这让人当间谍的也得给个路子吧,他倒好啥也不说,想想廿婉就是一阵心肌梗塞。
这轿子高,也没看见个脚蹬,廿婉正准备咬咬牙蹦下去,忽而视线一高,脖间一紧,后颈一凉,还没反应过来,两只脚已顺顺当当踩到地上。
一抬眼就是花翎那张冷冰冰的脸,一股子的杀气,很难不让廿婉怀疑刚刚他是不是想趁机勒死自己。
廿婉默了一瞬,随即假笑道:“谢谢哥哥。”
花翎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廿婉也看不出一个冰疙瘩的微表情,被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介意,只要不是要她命都好说,抬脚就亦步亦趋地跟人身后。
跨进门廿婉才意识到花翎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着什么,这花汜娆虽说和她长得几乎一般模样,但到底不是同一个人,还是有些许差别。
正主左眼角下有一小痣,除此之外便是后颈有一微微红色的圆形胎记,密室里,青年如画师一般,调墨弄笔,细致入微。
估摸着花翎刚是在看胎记呢,切,给他装的,还当他真没一点疑心。
“娘子,您可回来呢!”
才听见声音,廿婉就眼前一黑,一股极大的力扑腾着往她身上,廿婉险先一个没站稳,连忙伸手却是摸了一把的毛。
“大虎,快下来,别吓着娘子了。”
小女婢的声音里带了些急促。
“这畜生怎么又出来了。”
廿婉眼前一亮,便看见花翎跟刚刚拎自己一样拎着一只白狗,只是不同的是白狗是被甩到地上。
痛得白狗爬起来要朝人龇牙怒骂,一瞧见是花翎又收了凶样儿转向廿婉委委屈屈小声呜咽着,看得廿婉都心疼了。
“郎君别见怪,原是知道娘子今日要回,娘子又一向喜这狗儿,便放了出来,没成想这狗儿这样高兴。”
小女婢跪在地上,头磕在石砖上瞧不清脸,隐隐能见额头泛红,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哪里还见刚刚的活泼高兴劲儿。
“哥哥,想是我和这狗关系好,哥哥便放过一回吧。”
“这畜生如何你自己管好,父亲近几日一时回来不得,你先好好在府中休养,若有事传人来唤我。”
说完人就走了,一副不想多待的模样。
廿婉低着头和一只狗对视上,白狗歪了歪脑袋似有些疑惑,磨蹭到廿婉身边嗅了嗅,像是确认了什么才依赖地贴上廿婉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