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偌大的府邸井然有序,无一丝杂乱,亦也无一丝喧闹。
一身锦衣华服的女子现下正鬼鬼祟祟地蹲在一颗大树后,倏然间跃过一道白影,女子一个猛扑,直直压住一只浑身是泥的大狗,挽起袖子就把手从狗嘴里塞,直到摸出一只毛发湿哒哒的小白兔子。
一通操作,水到渠成,很是熟稔。
瞧得站在旁边的小霜一愣一愣的,娘子这也太……
被自家主人狗口夺食,大虎挣脱后摇头晃脑甩出了一身的泥。
廿婉一手抱着兔子,一手制着狗,兜头就是满身的泥,扭着脸绝望大喊:“小霜,你快来帮我呀!”
说来也奇怪,大虎不知道从哪叼来了只兔子,廿婉瞧着可爱就救下养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天天好吃好喝供着的大虎跟着了魔似的,整日想着要吃这只兔子。
廿婉是一顿狠揍也不管事,总防不住它趁廿婉不注意的时候偷,一来二去的,时不时就上演一场人追狗逃的戏码。
“吃吃吃,天天那么多都不够你吃的,非得吃小虎!”
廿婉给小白兔子取名小虎,意在狗兔之间相亲相爱。
结果自然是事与愿违,廿婉蹲在狗旁边,点着狗头一顿好训。
一个人两只动物各脏得不成样的在一起,场面看着竟然还有些和谐。
廿婉嘴里正骂着,忽而觉得头顶一暗。
抬头一瞧是花翎那张冷冰冰的脸,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廿婉:弱小无助且害怕。
“整日里脏兮兮的成何体统,一个女郎成什么样子!”
难怪花汜娆的亲爹没回来,让义子回来了,这花翎爹味十足!
廿婉蔫蔫地站了起来,讨好道:“哥哥,您回来啦!”
小霜和她说过,花汜娆和花翎的关系极差,两人每次见面花汜娆必然都是一阵讥讽,花翎虽没从不回应,可那一张冷脸就已是吓人得很。
廿婉可没这个胆,所幸她统共也没和花翎接触过几次。
“呃,哥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清理一下。”
悄摸抬眼见人没说什么话,只当他默认了抬脚就要走。
“等等,”步子还没踏出去一步。
“哥哥,有什么事吗?”
廿婉假笑回望。
花翎皱着眉看着她,“明日宫中有宴,你好好准备一番,”顿了一下又道,“应是为花家的亲事作准备。”
这花家得多大的官,一个亲事竟然要宫中来上心。
廿婉惬意地泡在温水里,换了两遍的水才将身上的泥洗个干净。
她本来还有点担心身上的防伪标记被洗掉,拿镜子确认了好几遍后面的胎记还在才放下心来。
迄今为止,她是一点也没收到来自齐尚珽那边的消息,唉,颇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无力感。
等一下,亲事!
廿婉忽而反应过来,惊得从澡桶中站了起来,险先没站稳,赶忙扶住沿边,些许的水珠溅落到外面。
这花家的亲事不会就是花汜娆的亲事吧!
不是!她一个冒牌货没卖身那个打算,来装一辈子的花汜娆呀!
廿婉心里很害怕,也很焦急,她一个晚上甚至没怎么闭眼,生怕错过齐尚珽派来发任务的人。
然而硬挺一晚上,她也没看见什么夜黑月风高时该出现的黑衣人,只荣幸获得了俩黑眼圈。
“娘子昨夜是没睡好么?”小霜细细地拿粉抹着,“今日宴会上的那些女郎嘴上惯没几句好话,被她们瞧见了,又指不定怎么编排娘子呢!”
“不过我家的娘子便是不涂这些胭脂水粉的也是比那些装柔弱的女郎好看千倍万倍的!”
廿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抽了抽,她对这个自己看了几十年的脸多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咱就是说好不好看也不是靠这一脑门的金金银银决定的,廿婉压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坚持让人拿了大半的首饰下来才觉脑袋的存在。
不好看才好呢,亲事什么的她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