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似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不痛不痒地就这么过去了。
花翎身体好后也开始忙起来,廿婉也依旧往常宅在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花翎偶尔回来正赶上廿婉吃饭,廿婉本来是客气两句邀他一起用饭,没想到花翎竟然答应了。
时间久了,廿婉也就习惯每次在吃饭的时候备上花翎碗筷。
两人之间虽然还是少话和廿婉时不时的尬聊,但关系多多少少没那么僵硬了,起码廿婉现而如今看到醒着的花翎,觉得他也没那么吓人了。
廿婉虽然每天小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却也能察觉出花翎每次回来时身上越发紧绷的情绪,像是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还未等廿婉摸明白是什么事情,边境那边火急火燎地传来消息。
花毅统领的全军大败,只回来一小半的队伍,而主将花毅生死不明。
一时间,朝廷上下一片沸腾,意见不一。
花翎当天便向郑王请战去往边关坐镇,郑王允。
花翎是连夜出发的,廿婉看着花翎策马整个人没入黑暗中的时候,心里莫名有些伤感,总觉得黑漆漆的夜色多少有些不吉利,像是再暗示人再也不回来似的。
花翎走了,廿婉又宅,花府就更加安静了。
廿婉家里待得百无聊赖,却始终坚持不出门。
外头有多少豺狼虎豹,一时的快乐和自已的性命,她多少还是理得清的。
“娘子放心,往日里也是有这种情况的,大统领吉人自有天相,小将.军身经百战,这种扭转乾坤的事都已是常事了。”
廿婉最近喜欢往湖里撒鱼食,湖里的鱼估计平时就被照料地不错,一个个胖嘟嘟的,一看到上面撒下食儿来,哗啦啦地便来了一群。
廿婉瞧着它们便是连尾巴都是胖胖的,场面看着有趣,但是据说鱼是不知道饱的,只会一个劲儿地吃直到被活活撑死,撒得差不多便就停了。
水里的鱼没食吃后又慢慢散了,小霜见自家娘子没了动作,看着水中发呆只当她是在担心,便一旁出声安慰。
廿婉听到小霜虽是慰贴却不失骄傲崇敬的话语,笑了笑,并不做回应。
她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秋猎那次,她在林中闲逛其实有意在注意一个人,姬氏。
贵妃娘娘在猎场其实并不奇怪,但古怪的是她身旁还有一个关系看起来匪浅的男人,郑刿。
廿婉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郑刿是谁,后来在场上的观察加之后来问了花翎,才明白他身份,这郑刿乃是郑王的堂弟。
郑王亲缘单薄,本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因早年太子之争,弟弟离开郑国后至今下落不明,唯郑刿算得上血缘最近关系最亲的那个。
然随着郑王在位越久,心思越重,防范的心也越发重起来。
昔年初即位之际,身边无人手可用,便派郑刿去驻守郾城,这郾城本是块荒芜之地,偏僻穷困,于郑刿来说,过去就是受苦。
郑王许诺五年之后就让他回来,不想五年之后郑王对此话题不是避开就是转移,故此郑刿在郾城一待也就是十几年。
这郾城条件估计是真不怎么好,郑刿年纪比郑王还小,整个人却是沧桑又干巴,看着感觉比郑王还老上不少。
郑王一面猜忌一面又是顾念着亲情,知道自己失约心中有愧,所以像每次秋猎这种每年大事,总会召郑刿回来。
郑王和堂弟郑刿的关系或许很好,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没道理会和一个常年待在后宫中的姬氏相熟到谈笑风生。
而且,郑刿身形又算不上高,就是一干巴老头形象,在姬氏这个大美人旁边,猥琐地让廿婉很难不吐槽,就跟好好在赏着大片开着正好的玫瑰花的时候,里面忽然混入了一坨臭烘烘的大便,恶心且难以忽视。
廿婉实在想不到这两人有什么缘由凑到一起去而且据廿婉观察,在郑王面前,这两人之间似乎又是有意表现得疏远
这古往至今,君君臣臣之间,无非就是权力利益那点子事儿。
但郑刿若想靠姬氏也不太对,姬氏虽貌美,现下却并不受郑王宠爱,相反还尤为被王后针对。
若是为了郑王的那个位子,可不论是郑刿还是姬氏,他们手上都不见得有兵。
廿婉那时虽对姬氏莫名有些关注,察觉到她和郑刿之间匪夷所思的关系时也并没有太多在意。
现在看到花翎去边关,心中却忽然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郑刿手上确实没有兵,那万一他的办法是让郑王的兵力空虚呢?
廿婉忧心忡忡,却又觉得不可能,郑刿常年待在郾城,不说对郑王,就是对花毅守的边关也是难以伸手进去,怎么可能做到呢,兴许就是凑巧吧。
似是为了印证廿婉的担忧多余,当初订得和齐家的婚期也如常准备起来了。
这郑国男女结为连理,大婚之前要求二人不能见面。
廿婉自然没什么感觉,直到小霜拿着婚服让她穿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花府上下被红色包裹着,她要大婚了。
顶着一个冒牌的身份,和一个看起来是好人的所谓翩翩公子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