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命抵一命

蒋厅南提声开口前,显而易听的沉了口气,他唤她的名字语气特别沉:“秦阮,你昨晚就算对我有怨气,是不是可以直接讲,何必拿这种小手段让大家心里不快?”

她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怎么了?”

蒋厅南:“我现在在家,你过来一趟。”

秦阮只好临时改变行程,打车回南湾。

她站在门前按指纹,门锁一打开,一股烟气扑面而来,还混杂着浓烈的酒味。

大白天的,蒋厅南在家关着房门窗户抽烟喝酒。

秦阮进门,垂着眼皮扫了一圈屋里的情况。

男人姿态懒散坐在沙发里,指间搭着根燃掉半多的细烟,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衬衣,领带歪歪斜斜搭在胸前,深灰色的西装裤腿挽起一截,露出皙白性感的脚踝骨。

她眼皮忽然有些发跳,秦阮忍住两下,弯腰把鞋子换上。

蒋厅南状况不对,是非常不对。

“你给小叙送的蛋糕里放了什么?”

他声音悠长而又低沉的传过来。

蒋厅南背对她,秦阮根本无法从他表情作为分析判断。

起到一半的腰挺直:“蛋糕有什么问题吗?”

在等他回应的同时,秦阮脑子已经转动一百八十圈,在思索蛋糕的事。

蒋厅南丢掉烟,他脚边的地毯全是烟灰,那种地毯很难清洗,一旦脏了只能换新的,此时她也顾不得心疼地毯,继而说:“你先等我下,我打个电话问……”

“秦阮。”

他喊住她。

秦阮动作没停,掏手机准备打电话过去问订蛋糕的人。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蒋厅南扭过头来,她看到他咬着牙根,下颌咬肌突显。

秦阮这才握住手机,没按下去。

长时间的目光对视,她能很清晰分辨出他眼神里的憎意。

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秦阮到底没控制住情绪,偷偷咬了下后槽牙:“出了什么事?”

蒋厅南:“你早上订过去的蛋糕,小叙吃完后芒果过敏,差点导致休克,如果不是家里佣人发现得早,你我现在可能就不是站在这说话了。”

随着他的话越往后说,她那张原本还算淡定的面孔,裂痕逐渐增多。

最后一刻,彻底绷裂。

“你说我还怎么敢放心让你参与香山项目?”

蒋厅南脸不冷,甚至还带着低笑,语气却充斥着不饶人的刺骨冰寒。

秦阮张了下嘴,发现声音吐不出。

她了解过那么多,偏偏没想到蒋叙芒果过敏。

蒋厅南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气的,脸部胀红,他一步一步走到立在玄关处的秦阮跟前。

只是那么静静睨着她,没任何动作,都令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恐惧感。

秦阮脑子有些空白:“我不知道他芒果过敏。”

“秦阮。”蒋厅南每次叫她名字都有一层特殊的含义,眼下的是讽刺:“你不是把蒋家的事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吗,就偏偏漏掉这一点?”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秦阮很想努力维持淡定冷静,事实是她睫毛在颤,心也慌了。

她麻木着一张脸:“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可能都会觉得是找借口,小叙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绝无怨言,欣然接受。”

蒋厅南一把掐住她胳膊,推着她人往后。

秦阮倒退好多步,贴在身后柜子上,柜子边沿压得她后背生疼。

他往她身上定落的眼神锋利似刀。

“要是他人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

一阵心酸猝不及防的涌进秦阮心头。

她不知酸从何处而来,脸上跟眼神里的表情神情都快不和谐了。

秦阮此时眼睛也红了,她强撑着那口气:“那就一命抵一命。”

许久,蒋厅南压在她胳膊上的手松开。

秦阮:“小叙现在在哪,我过去看看他。”

“医院,妈在照顾。”

缓缓蠕动两片唇,秦阮低声细语:“妈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佣人你也不放心,这几天我请假过去守着。”

不管她是心甘情愿也好,自责愧疚,装模作样也好,眼下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

……

当晚,她赶去医院照顾蒋叙。

陪同其右的还有蒋北北,蒋北北听说蒋叙生病住院,从邺城开车赶了回来。

虽说是私生子,身份不光彩。

但从另一个角度层面来说,蒋叙的地位仅次于秦阮往后肚子里生出来的。

不过……秦阮从未想过要跟蒋厅南生孩子。

当然蒋厅南也很小心,每次的安全措施都做得很到位。

两人早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战线统一,立场统一。

还都心照不宣。

秦阮也时常在想,等蒋叙的身份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又或者是蒋厅南那个无法忘怀的女人回心转意,是不是就是她功成身退,跟他离婚的时候。

上半夜蒋叙一直睡得比较沉。

下半夜四点多醒了一次。

“我要吃苹果。”

蒋叙睁着双圆溜溜的大眼嘟囔,人畜无害。

“好。”

秦阮起身拿了个苹果,走到垃圾桶边去削皮,刀子在她手上刚转了两圈。

“嘭……”

蒋叙的无害都是装的,他一脚踢翻床边的架子,脸盆里的水洒满一地,还用那种打量跟审视的眼神看着她,看她接下来要做出何种反应跟动作应付。

其实秦阮是个特别能忍的人。

她只是稍微过了下脑子,若无其事的弯腰去捡起脸盆。

见状,蒋叙脸上立马多添几分不甘:“我不要你做我妈。”

放好东西,秦阮不急于要表现她的讨好之意。

站在病床前擦了擦手指,掀开的眸子又亮又黑:“蛋糕里根本就没有芒果,你说这件事我要是跟他们去说,他们会怎样?”

到底是八岁的孩子。

蒋叙那张清秀的面孔中,不断的破开裂痕。

他慌了,心急了,甚至是害怕。

秦阮无心跟一个孩子去斗,她的目标也从来不是蒋叙:“我们现在纯粹就是共生的关系,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的帮助,相处得好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蒋叙似懂非懂。

她继续把那个苹果削完,递给他:“听不懂没关系。”

蒋叙抬着脸,眼底都是冷意:“你想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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