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撑腰

领着她的服务员循声望去,点头回话:“对,老板每年都会花高价从外地引进一车冬菊来山庄,年年不落。”

外人只当是蒋厅南喜爱菊花。

只有秦阮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爱菊之人。

包间的门虚掩着。

孙凯丽站在门口等人,看样子等了有好一会了。

“太太,蒋总在包间等你。”她睨了番秦阮的面色,低声道:“孙天集团的孙肇东也在。”

闻言,秦阮面无变色:“我知道了。”

包间里有细杂声传出,她推门而入。

刺目的光线从门外往里投射,正好照在孙肇东那张臃肿的脸上。

在座的拢共四人。

包间排位不分主次高低,以左往右,蒋厅南坐在右手第二个,他左边是曲时,孙肇东在他的右侧,手端酒杯,满脸殷勤,却在看到秦阮的刹那,殷勤转为阴沉。

秦阮也懒得去看他,径直往里走。

她落座的同时开口解释:“路上堵车,来晚了。”

曲时看蒋厅南,又再而冲着她笑笑:“阿阮,厅南可等你好一会了。”

秦阮跟这位爷也算是见过几次面,三分熟。

曲家跟蒋家是好几辈人的世交,自然两个晚辈关系也要好。

据蒋北北的描述,蒋厅南跟曲时的关系好到连女人都能相让。

闻言,秦阮也没忍住目光去看正对面的男人。

蒋厅南面目之间不算阴沉,但有点冷。

她笑说:“没想到孙总也在。”

孙肇东估计心底里恨不得弄死她,表面佯装得客气寒暄:“秦总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听说最近谢氏西北项目遇上点麻烦,没什么大碍吧?”

秦阮很勉强的挤动下嘴角,露出个还算体面的笑容:“还好。”

“那就好,这项目可来之不易。”

她又不是睁眼瞎,简单的只言片语,秦阮敢断定西北项目肯定有孙肇东的手笔。

明着他不敢对她怎样,暗地里使坏。

不过理亏在先,秦阮没打算计较,就让他解口恨。

“阿阮,你坐这边。”曲时起身让位时,手肘撞下蒋厅南胳膊:“人阿阮来了你又搁这装深沉。”

她总觉得他情绪不对劲。

秦阮跟曲时交换个座位,坐下一靠近,周身那股酒味浓得呛鼻。

蒋厅南坐的位置光源不是很好。

她没刻意投目去打量他,眼角余光扫到他微弯腰,音质沉哑:“孙总,这杯酒我敬你,当是为我的人赔个不是,她拿走孙天的项目也是为自救自保,你大人有大量。”

秦阮在旁边听得都凝了口气。

曲时跟角落里的裴政之更是憋笑憋出内伤。

给孙肇东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蒋厅南头上动土。

蒋厅南这不遛着人好玩嘛!

孙肇东被架着上不来下不去。

回敬酒等同于他默认以后跟秦阮的恩怨一笔勾销,不甘心啊!

不回敬他又得罪不起蒋厅南这尊活财神,左右为难,左右都是死局。

眼睛都快琢磨烂了,他咬着牙根去端酒:“蒋总,你这话说得是,可我们孙天你也清楚的,近几年经济不景气,不是我故意要为难秦……”

“孙总,话有点多了。”

一杯酒仰头饮尽,蒋厅南轻声打断。

他声音不重,话却很有分量。

孙肇东虽没吓到腿软,眼神脸色有明显的骇意:“蒋总教训得是,是我不懂事越界了。”

“是吗?”

蒋厅南晃了晃酒杯,透明液体洒落几滴,浸入他西服裤。

曲时给孙肇东杯里倒满:“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知道。”

孙肇东连连点头,端起酒凑到秦阮面前:“秦总,你宽宏大量,别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孙肇东怎么说在京北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

此时就差跪在她脚下跪舔求饶。

她没说话。

蒋厅南马上嘴角一沉,“嘭……”地一声巨响,手上酒杯重重往桌上掷,音量又相反的极低:“她不开口就继续求。”

孙肇东扑通跪地,一把拽住秦阮裤脚:“秦总,求求你。”

她也是没想到做到这个份上。

秦阮盯着眼前的人,有些膈应的把腿挪开:“你先起来。”

没有蒋厅南的话,孙肇东哪敢动?

孙肇东往她脚上磕,她今晚特意穿了双华伦天奴的细高跟来的,鞋面上一排溜的铆钉,他头想不见血都难。

“啧啧啧,阿阮妹妹,你就给人条活路吧!人也怪可怜的。”

曲时在一旁说着笑,实则话里意味深长。

蒋厅南明摆着是在帮她解脱孙肇东这个麻烦,还是当着她的面。

包间里持续传出孙肇东的磕头声。

所有人都在看她跟孙肇东,蒋厅南面目平静,眼都没斜半下。

秦阮是真怕,怕孙肇东往她鞋上磕一鞋的血。

她作势想要起身,脚被桌角绊倒,迎面朝左手边倒,顷刻之间腰上多出只手,拽着她整个身子向相反的方向倒,她鼻尖滑擦着男人的侧脸倒进沙发里。

蒋厅南没事人似的,松手出声:“行了。”

孙肇东如受重赦,连滚带爬的起来。

曲时递了两张纸:“擦把脸出去。”

人一走,包间里消停得针落可闻。

秦阮缓过神,挺直腰杆,从容中还带着些蜜汁自信:“孙肇东是吵闹了点,不过你也没必要用这种办法……”

“我不喜欢吵闹的人。”

蒋厅南动作慢条斯理的往嘴里灌酒。

眼下这氛围,多任何一个人都显得多余。

曲时识趣:“咳咳,你们聊,我跟政之出去抽根烟。”

门拉开再被合上,秦阮有种包间空气被安上开关的错觉,每走一个人就会抽干一点,顿了片刻钟,她伸手去帮他倒酒:“孙肇东的事谢谢你帮我。”

蒋厅南举起酒杯,酒杯的高度平衡在她锁骨位置。

他饶有兴致的问:“你喝吗?”

思忖两秒,秦阮在桌边重新取了个杯。

她倒酒其间,蒋厅南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葱嫩白皙的手指,眼神里三分挑衅,七分贪婪:“秦阮,你有没有很对不起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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