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你没资格跟我提出离婚

叶纨闻言一愣,继而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江慕远,你以为现在是旧社会啊,我凭什么不能提出来跟你离婚!上次是你说过,终有一天让我心甘情愿的提出离婚,我现在想明白了,愿意跟你离婚,怎么,你反悔了?不愿意离婚了?”

江慕远的目光先是噙着浅笑随后越来越凶狠,凌利,就像一把刀横在脖子上一样,你怕的要死,却又反抗不得:“你应该先问问你爸爸,这婚你离不离得?”

“你,你什么意思?”叶纨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慕远眼中的锋芒慢慢收敛,语气重新回复到平淡无波:“你爸早已经把你卖到了江家,这辈子,除非我开口不要你,否则你没资格跟我提出离婚!”

叶纨懵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的话,她瞪圆了眼睛,试图想从江慕远平静的眼眸里看出真假,可是江慕远的眸色太平静了,完全不像说假话一样。

她慌了,乱了,不知所措了,她从来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一环,不是指腹为婚吗?什么时候叶环把自己卖了,她有些惶恐不安,就像临刑之前,还在奢望有人相救一样。

“我,我不相信,我爸不会把我卖了……”她结结巴巴的说,可手心里却渗出了汗,叶环明明说了,只是让她嫁到江家,他保哥哥平安,不然,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折磨叶涁。

那是他亲生儿子啊,他就这样威胁她,叶纨没办法,这些年不是没有暗中查过叶涁的下落,可是她找不到他,叶涁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把C市掀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他,她这辈子什么不重要,只要能让哥哥平安就好。

所以,她答应了,嫁到江家。

可是,江慕远现在说什么,他说叶环把她卖了,卖到江家,一辈子都不能提出离婚!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不信你可以问爷爷,这事他也知道。”江慕远歪了歪脑袋,继而笑的温和:“当然,你也可以问问江慕年,这事是他亲自处理的。”

“要我给他打电话确认吗?”看着她的神情,江慕远突然觉得满意,这桩婚事,就算是他不乐意,也不是叶纨想退就退的,他江慕远只有开口不要女人,从来没有被女人甩过。

再者,这婚,他离不得!叶纨身上牵扯着江家的未来,在所有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不能放她走,这是爷爷下的死命令!

叶纨感觉心拧成了一股子绳,绷得紧紧的,只要用力,就能扯拉成两截,她的身子冷的厉害,哆嗦着,颤抖着,不知所措着,就像冬天迷路的孩子,茫然不知所措。

“不过你放心,叶纨,总有一天我会跟你离婚的。”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江慕远又开口了,依旧是那幅清清淡淡的语气,仿佛施了天大的恩情给她一样。

叶纨的眼珠子都是红的,像是泡在了红色的墨水里一样,她平复了很久,才平复过来心底的悲痛,凉凉反问:“那么,我是不是要感谢江大少大发慈悲了?”

江慕远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叶纨,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跟江慕年牵扯太多,我保证不会干涉你的私事,我们各过各的。”

“这算是离婚的条件吗?”叶纨苦笑。

江慕远看着叶纨,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心底翻腾着强烈的情绪,他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转身走了。

叶纨很想一笑了之,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的悲凉如水一般淹没了她,明知道这辈子亲情于她来说是遥不可望的东西,为什么就要期盼呢,叶纨啊,你习惯了一个人,在这大千世界禹禹独行,为何要去贪婪那些不相干的呢?

叶环的亲情,早在十年就断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心如死灰。

她不在乎江慕远今晚又去陪了哪个女人,她唯一在乎的是叶环把自己卖了,卖给了江家,他凭什么,他怎么可以,叶纨很想抓起电话质问他,他有什么资格干涉自己的一生,他有什么资格毁掉自己的一生,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在他默许白薇做出那些事情以后,让白玮对她施暴,让黑衣人强X她,拍下她的裸照,如果不是江慕年,自己早就死在叶家的墙外了。

叶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感觉全身无一处不疼,明明没有受伤,却疼得厉害,就像人被扔在了油锅里,每煎熬一下就掉一层皮,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她没让侍应生叫车,就那样一步一步的出了君和酒店,挺直脊背,端着江家大少奶奶的架子,一步一步走得笔挺,嘴角还噙着优雅的笑意,至少,在别人面前,她依旧是完美的。

她并没有被亲生父亲卖掉,她是叶纨,一个独行的人。

……

同一时间,江慕年也在君和酒店跟人谈生意,宾主尽欢后,他将众人一一送走,才让人把车子开过来,却不经意抬头瞧见不远处的喷泉池边似乎坐了个人。

孤单的背影,凉薄的身形,迎着风坐在那里,喷泉的水珠在霓虹灯的投射下,分外美丽,女子的身影却落寞的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

叶纨,她怎么会在这儿?

江慕年这段时间也很少见叶纨,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叶纨的问题,说他是童蔓的未婚夫,却被江慕远抢走自己的老婆吗?这些话不能说,也是宅子里的一种禁忌。

也是他生命中的一种禁忌。

就像一道腐烂的伤口,虽然表面上早就愈合如初,可是只要稍稍一动,便痛不欲生,那是因为在伤口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把里面的脓挤出来,反而任由它发炎,溃烂。

他想了想,终是迈开长腿走了过去,问:“叶纨,你怎么会在这儿?”

叶纨惶惶抬起头,素来灵气的杏子眼里不见了星光,唯有黯淡,她张了张嘴,那句我爸真的把我卖给了江家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叶纨此人,就算是受了伤,也忍着一声不吭,因为早习惯了,更何况这种伤痛,是一种耻辱,一种笑话,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就算是江慕年,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不可能。

她的尊严,她的倔强,不允许她透露出一星半点自己的软弱。

“看星星。”她收回视线,重新望天。

江慕年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确定要在这里看星星吗?”

叶纨认真的点了点头:“今晚的星星很美。”

江慕年望了眼星空,今晚的星子很多,却不像小时候那么漂亮,漆黑的天幕像是一张画卷,上面是星星点点的流火,他突然来了兴致:“我知道一个看星星的地方,要不要去?”

叶纨不想回江宅,点头应了。

江慕年说的一处地方是在F城最高的山上,果然,这里的星河最美丽,这里的星河最耀眼,她屈着双膝坐在地上,托着下巴,望着天,就仿佛天上有妈妈。

对她温柔的笑,一如往昔。

她看得安静,江慕年也不出声,似乎谁也不忍心打破了这安静,星河成串,连成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图案,又仿佛是情人的眼泪,只要轻轻一眨,便能流进心里。

山风很凉,叶纨穿得单薄,冻得鼻头泛红,江慕年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叶纨专注的看,心里的委屈泛滥成灾,不知过了多久,江慕年又重新坐回了她身边。

叶纨开口了:“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最喜欢看星星,妈妈说过,星星可以倾听你的心事。”她眨了眨大眼睛,水汪汪的,却没有哭,只是抬手揉了揉泛红的鼻头,继续说道:“我以前不相信,我觉得妈妈说得不对,星星什么都不懂,怎么能听懂你的心事呢。”

江慕年不知从哪儿买来一杯热的咖啡,递给她:“暖暖身子。”

叶纨捧在手心里,咖啡的温度暖了自己的心,她继续说:“今天我才知道,星星是可以听你的心事的,江慕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其实你该怪我才对。”江慕年抿了抿唇,不自然的说道:“那天害你受伤。”

经他一提,叶纨知道他的意思,继而轻轻一笑:“你也救过我啊,江慕年,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死了,不会坐在这里跟你看星星了。”

说起这事,江慕年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件事本来早就想跟你说,你一直在养伤,我没敢打扰你,那天的几个混混,我让人查了,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他们说是收了一个神秘人的钱,让他们那天晚上埋伏在那里,意图——”

他住了嘴,毕竟后面的话太过难听,叶纨的面容很平静,像是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他皱了皱眉头:“我已经让人查是谁指使的了,但是对方显然做事手段比较干净利落,迄今为止我的人没有查到一点线索……”

“不用查了。”叶纨眼睛动了动,出声道。

“你知道是谁?”江慕年哑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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