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胆大的小麻雀在地上蹦蹦跳跳,肥壮的大麻雀正落在枝头上对着燕子窝虎视眈眈。
诸葛笑暖鼓着小肚子,摊在床上,琢磨着她已经举办了生辰礼,是不是可以出府玩了。
片刻功夫,诸葛笑暖从床上艰难地滚下来,屁颠屁颠地来到书房,窝到诸葛谨言的怀里磨磨唧唧地娇哼着。
撒娇的样子让诸葛谨言冷肃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小儿子大孙子,诸葛谨言从来都掩饰不住他对儿子的疼爱。
“爹,儿子想出府查看民情民风。”诸葛笑暖说起漂亮话来都不用打草稿。
“是想出去祸害吧。”诸葛谨言了然。
“儿子会很乖的。绝地不会捉鸡摸狗,更不会欺行霸市。”诸葛笑暖继续卖萌扮乖。
诸葛谨言莫名地心塞,就他这小豆丁样,不被鸡狗追赶就是好的,还欺行霸市,从哪里学的这些荤话?
想到最近的外面涌来的灾民,诸葛谨言斩钉截铁地否决道:“不行。”
听到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诸葛笑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说好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就这么没有任何余地地否决,解释呢?诱哄呢?她要阿姆去!
诸葛笑暖扯掉诸葛谨言一根胡须,气哄哄地跑向库房。到达库房的时候,她的阿姆正在清点账册。
诸葛笑暖跑过去,拽走南宫嫣然手中的书,硬挤到南宫嫣然的怀中,委委屈屈地说道:“阿姆~~我想出府玩,老爹不让。好伤心。”
南宫嫣然捂嘴笑,瞧着虎头虎脑的莽撞架势,还会好伤心?
“最近外面灾民多,不安全,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去庄子里看望大母,到时候随便你玩。”
阿姆摆事实讲道理,如此通情达理的行为瞬间安抚了诸葛笑暖受伤的小心灵,原地复活。
接近年底又是一场大雪,长安中灾民扛不住这寒风,数量不断地减少,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减少出入,街道里偶尔出现的暴民也被巡兵刺杀,长安城中一片可怕的死寂。
虽然没人对诸葛笑暖说外面的情况,但从诸葛府里的紧张气氛,她也能了解几分。下人们被长安城里灾民所影响,更加珍惜在诸葛府里的这份安定,做起事来更加的谨慎小心,省了南宫嫣然不少的心。
诸葛笑暖该吃就吃该玩就玩,完全不受周遭环境的影响,她的心大着呢,想当初她接到了一个战乱年代的任务,天灾再加上人祸,那才叫个乱,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好好的,如今外面的那点暗涌,她就不当回事。
诸葛谨言最近有些反常,呆在书房里整日不出,连儿子诸葛笑暖都被随从婉言拒绝。闭关了九天,他才一身狼狈地出来,其后,也不与家人细说,便去了家里的祠堂跪拜了三天。
诸葛笑暖看着老爹从祠堂里出来后,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脸的风淡云轻。她还以为老爹是遇到啥难事想不看钻了牛角尖,奇怪的是,老爹的神色不像是被什么事所难道,更像是豁然开朗,可老爹身上多出来的不是豁然开朗后光风霁月的君子风,而是一种古怪的感觉。
心不在焉地啃着猪蹄,诸葛笑暖陷入困惑中。